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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令我感到诚惶诚恐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天母亲问我:“我怎么上网看你写的东西啊?”我掩面道:“您还是别看了,真没什么值得看的。”我并不是不希望她看到我的文字,但那些文字简直不值得给别人看。我对此有着极为悲观的认识,我希望也有一日能写下一些什么,能够配得上“为了我的母亲”这样巨大的字眼。

我们终将会感到对不起某些人,而父母终将属于其中之一。

徒步对心性磨练的感触之一是面对两个问题:在山上时,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我要来这里?”,而在城市人群之中时我反问自己“为什么我不在那里?”

带一个新人一起去爬一座我爬过的山,整个途中竟然没有更多的新鲜感。故地重游带给我的压力大于快感,我更容易地记忆起之前登山的痛苦,而所谓的快乐却少得可怜。有大半程我都在担心水不够,为此更少地去欣赏山顶的景色。同行的队友兴奋不已,他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每见一景都能唏嘘感叹,引发无数感慨。而我只能慢慢念叨着“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边慢慢前行,而此间却明白了这“不是”和“还是”之间的区别无非就是一个“走之”(辶)罢了。

我最近会经常性地感到被触怒,自省之下能够觉察出这就是所谓“无明业火”,无非是贪嗔痴慢在作怪。我都明白,但如何解却暂不得头绪。

我已经开始注意吸气的时候提肛,据说孙思邈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所以活了140多岁。

最近很喜欢鲁迅老师说过的话:“娜拉走后怎样?”这是装逼绝妙的句子。用在风波平息后对未来展望的时刻,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是再好不过。而若再评当下的时事,一定跟五四做对比,来一句:“现在莫说德先生、赛先生来没来,你以为我们真的迎来了费小姐么?” 比“德先生、赛先生”更装逼的说法莫过于称其全称:“德莫克拉西先生”与“赛因斯先生”,你可以看出当时的人翻译多用心,费小姐“Freedom”可不是什么“弗瑞多母”,听起来像个地名儿,人家叫“费侣登”。

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位“莫拉尔小姐”,但她早就不在了。

2006年9月份,我和朋友PANDA一起前往海坨山徒步穿越。走了海坨山一带最为难走的一条穿越线路(西大庄科-啤酒溪),并成功安全返回。五年后的今天我和另一名队友再一次踏上前往海坨山的路线,出发前的一天,队友学弟MICHAEL饱含深情地对我说:“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得让我走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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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我这小兄弟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我说:“哥没骗你吧?痛快了吧?”他说:“我就纳闷一件事儿,攻略上写的四十分钟的路程咱们怎么走了两个半小时?!”而这时我们身后走来另外两个驴友。小兄弟赶忙问他们:“从垭口到啤酒溪你们用了多久?”“大概也就20来分钟吧,”走在前面的那位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让小弟更加崩溃的话,“我们12点才拔营,中间还吃午饭花了得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现在可以说一下我们的拔营时间了:早上7:30。走到啤酒溪已经快晚上18点了。前一天我们5点从家出发,乘坐6点多的火车前往延庆,7点40左右抵达县城包车前往西大庄科,9点左右开始爬山,下午4:30左右抵达大小海陀之间的鞍部营地。从西大庄科到直线距离20公里,垂直爬升的海拔高度超过1500米,粗略算来徒步的距离应该在35~40公里左右。两天用了将近20个小时完成了全程。

第一天的行程对很久没有高强度运动的我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而且有着上一次的经验我走的很谨慎。但路上出了很多汗,简直是一直都在出汗。海坨山的一大考验就是全程无水源。唯一的水源是在起点和终点。第一天最难的部分是上到山梁前垂直距离400米左右的一个大爬升,非常陡,非常费力,有些地方只能攀爬。到这个时候体力下降的很快,虽然有心里准备,但重装之下还是非常费力的。

终于到达了山梁,吃晚饭后我感觉异常疲惫,再次背上包步履蹒跚。我们要前往上一次我没去过的鞍部扎营。这一段路我体力感到有些不支,步行非常缓慢。并且因为担心水不够更加重了心理负担。中间休息了一下,在MICHAEL催促下吃了点东西(他做的汉堡,很给力)才感觉稍好一些。路上陆续有轻装或重装的驴友超越我们,直到走过了小海陀一畔的松林斜切营地我才稍微有所恢复,走到鞍部营地的时候,周围至少已经有了二十多顶帐篷。于是我们卸下装备,扎营休息。

本来想度过山顶上平静安详的夜晚。却没能如愿。周围一群玩摄影的驴友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看星星一直到深夜,还有人拿了音箱放音乐,帐篷左右各一,放不同音乐。我疲惫不堪,在帐篷里辗转反侧,但又不想起来。迷迷瞪瞪直到夜深了才爬起来尿尿。四野无人,月亮明镜高悬在天际。我他娘真想像狼人一样嚎几嗓子把那些刚刚睡去的人都吵醒。但想到第二天的行程就作罢了,回帐篷又睡了不多久天就亮了。

五点左右我爬出来,看太阳正徐徐升起,一天里最冷的一段时光已经接近尾声。出乎我意料的是,草甸并没有特别的湿冷,露水也并不非常多。但因为没有睡好觉仍然感觉困乏,并且非常的口渴。于是我又再帐篷里坐了一会儿,才出来拍照片。收拾行装,吃早点。我跟队友说咱们的水就剩一瓶了,肯定支撑不了啤酒溪一线,要不就走大海陀村下山吧。但队友仍然坚持,并奇迹般地从其他驴友那里借来了很多水,最后整理行装,我们每个人又有了三升多水。有了这些水虽然背包重了些,但下山应该没问题了。

啤酒溪一线下山的难度简而言之,曰:长。中途有所谓的“四大下降”和“乱石惊涛”、“荒草茂林”以及“松林无尽”的几段山路,最令我痛苦的是丛林间那些树枝,经常剐住我的背囊。而队友则经历了噩梦般的碎石路,有的时候甚至要舍弃手掌,坐在地上一路滑下去。但第二天的下降我体力和精神竟然都非常好,也许是有充足的水源做保证,走起来也信心十足。同行的队友因为太过于相信攻略,一度以为我走错了没有在指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但事实上由于他第一次爬山,又面对很恶劣的路况速度非常慢,经过非常漫长的一段林间穿越我们到达垭口的时候他才放下心来。而从垭口到啤酒溪攻略上写的40分钟的路程也远没那么简单,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到最后,这段噩梦般的下降会让你不再有更多的想法,只是一味的向前,直到你崩溃的边缘,在丛林之间忽然听到潺潺的水声的时候,你就胜利了。

在山上徒步的时候我经常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疑问随着海拔的降低,当你在此融入人群时这将不再是一个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变成了:“我为什么不在那里?”

__其他__

腰酸背痛

有幸乘坐了动车和谐号北京-延庆S2,很宽敞,很舒适,并且成功安全返回。

说说我的队友兼同伴吧,他还欠我一个全身的马杀鸡。

Where is the next?

续前文

1、我记得有很多次独自走在一条小路上,那条路通往我打工的地方。我曾不惜笔墨描述了很多,但现在看来,那些描述还并不够多。回忆总能比认为的或者已经回忆出的多更多。随着时间的增加,回忆开始变得模糊,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一幅幅场景即将羽化的边缘。再一次地记录只是为了描摹清楚,但事实上已难以找到故事的开始,和那一切影像的边界。

2、“地而付软得,豪海富有斌?”“维,蒙岁,挨图瓦?”虽然我法语说得不怎么好,但是不好好说法语还是很在行的。当然这方面的专家是巴黎那些中国城住了几十年的华裔移民。他们说着一口流利的温州法语,我随随便便都能挑出一万个语法错误,但令人惊讶的是法国人竟然都听得懂。

3、很久以前有一部电影《巴黎我爱你》里面有一段是以十三区为背景的。十几分钟的故事剧情令人感觉匪夷所思,理发店里的亚洲老板娘神经质并且有些歇斯底里,法国老头子显得风度翩翩却神情斐然。十三区和很多古旧的社区一样,因为落后和贫穷产生了某种反差,而不久之后当你离开你会觉得文化交融和冲撞而出的味道就在此间滋生。

4、我在法国只买过两三本书,带回国的就是一本《拉鲁斯》法法字典。上法语课的时候老师说:“如果有不明白的词,最好的方法就是查字典。”于是我举起手里的汉法大词典。老师看了看猛摇起头来:“不不不,你们要看法法的字典,这个不是字典(Dictionnaire),只是翻译(Traduction)而已!”

5、我一直都很喜欢一首名为《Lea》的法语歌。这首歌是教我们的法语老师给我们放的,旨在提高我们的听力水平,可谓寓教于乐。但这首歌简直就是法国人的rap,于是我曾萌生过将之全文背诵的想法,待到聚会的时刻,对大家说:“我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是法式单口相声《Lea》。”

6、在巴黎我也是买速溶咖啡喝,一大瓶速溶咖啡只要不到5欧,我的意思是,那可是正经的咖啡——至少比云南产的牙买加蓝山要正经许多。我从来不买伴侣。我喜欢早上起来热上半杯半脱脂的牛奶,放一到两块甘蔗方糖,把滚烫但不沸腾的牛奶倒进去。

7、我还念学校里的咖啡机,只要50生丁的欧元,就可以选择若干种不同的咖啡。如果精神不济,Esspresso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要调剂口味,还有拿铁、摩卡,或者香草咖啡。打工的地方也有一个咖啡机,只要35生丁,但只有三种咖啡可选,一种是拿铁,一种是黑咖啡,另一种是有糖的黑咖啡。也许巴黎再也买不到比这便宜的咖啡了,但我们并不因此而高兴多少,我们觉得对于打工的人来说,咖啡应该是免费提供的。

8、巴黎市里有一地铁站名为“Chateau d’eau”,从地铁走出来的时候你会感到非常惊讶。这里到处都是非洲裔法国人,“第一次来这里都会被吓到,你会想走回地铁站或者夺路而逃。”,我太太如是说。而我的认识是对于红白蓝三色的法国来说,黑色的融入并不是冲突,他们是那面旗帜的影子,随着旗帜大小而变化,且不可被忽视也不可轻视。

9、距离Chateau d’eau不远处的地方经常能看到站街的妓女,各色各样的都有。我本以为法国妓女是合法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但其中一些亚洲移民确实有合法身份拿着10年居留证,并且嫁了法国老公,还有失业保险。

10、打工的地方有很多当年战时到法国政治避难的华人,而有一些则是非法偷渡过去的。也许你很难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千里跋涉到一个那里的人并不喜欢他们的国家。这个问题以前出国的人会深有体会,现在不用了。

这首歌是Indochine(印度支那)乐队的一首老歌,被法国众演绎明星翻唱了。不知道的话肯定听不出来这歌来自一只摇滚乐队。所以不硬。

《非常道》里记载一则,说冯友兰教课的时候穿着袍子,头发竖起来梳成发髻,像个道家的修行者。他提倡哲学的境界。一次路上他和金岳霖相遇,金笑问:“芝生,到什么境界了?”冯先生答曰:“天人境界了!”两人相视大笑,而后擦身而过,各自上课去了。——这种景象真令我神往。

《流动的盛宴》里海明威这样写道:“在巴黎,如果你吃得不够饱就会感到饥肠辘辘,因为所有的面包房在橱窗里都摆着那样好的东西,而且人们在外面人行道上的桌边吃喝,因此你既能看到又能闻到食物。”巴黎确实就是这样,人们是那样喜欢在户外或者路旁用餐。我上学的那一年,每天中午都去学校门口的面包店买一个法式棍面包三明治的学生套餐,不到5欧元,一个三明治,一杯可乐和一块甜点。然后我就拿到学校门口的河边坐下来慢慢吃。看着河水发呆。学校所在的地方名叫Avernue de la Republique,那条河就非常的干净,应该是和塞纳河相连,水到这里被几座小堤坝拦截,慢慢下沉而后被一座路桥截断,那下面就是船舶停靠的船坞。

如果说巴黎留学的经历里什么最令我怀念,还是坐在那条河边的时候。在河边的时候我经常发呆,而后来我总有一种悲伤的想法:就像在工厂打工的几年里,我想这辈子的体力活都在这几年干完了;而上学的那段时光我把一辈子发的呆都发了。

《流动的盛宴》是一些散文集成的一本书,我在文字中间寻找和我印象中的巴黎相似之处。那些熟悉的地名和传说呈现出游记的意义,也许更多时候游记不是写给未到达者,而是写给那些离开它们的人们。

我忽然对金属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甚至反映在了触觉之上。电梯里光亮的附体把手、公司的不锈钢门框,甚至是不经意间触碰到的各色板材,都让我极不舒服。我的肉体仿佛电阻为零的导体变得异常敏感起来,金属的冰冷如利剑穿透我身,在通向我大脑的神经之前稍作停顿,我口中异常酸涩,仿佛嚼铁一般。

冲出家门的时候我做奔跑状,冲进电梯的时候我仍然做奔跑状,冲出电梯的时候我依然做奔跑状,其余的时候我都在奔跑。阴暗而不见光明的走廊里我向着出口奔跑,盛夏的早晨阳光如同刀剑,将楼与外界变得黑白分明。就在那个我每天都往返的出口处,那个巨大的却修建了低矮的顶棚的门洞,那十几节楼梯的末端,我就要踏出的最后一刻。我的头与那写着“小心碰头”的门框撞到一起。我想这属于弹性碰撞,碰撞属于门框,幸好我的头还属于弹性。我眼冒金星地冲出了屋门,眼前的世界变得那么不可爱,光明,都显得那样蓄意而为。

在KFC买了些吃食,终于等到餐齐,端着满满的一盘。没走几步谁想到在最角落的冰激凌忽然抖起而后落下,方方正正地,“啪”地摔在地上。那句我最不喜欢的流行语怎么说来的?——我尼玛就勒个去啊!这无名的业火猛的起来却不知道发向哪里,只能用嘴画出“WTF”的形状。

我女人说那一刻我就像一个什么都输不起的疯子。

我只是担心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我只好开始背诵《心经》,这是我面对一切心烦气躁的良方。但背到“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的时候却不能继续,记忆不起后文。我想到后面有“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却想不起中间相连的语句。这实在是现实的反应。那两句之间仅有的十二字宛若天河,却实在是我当下所希望的心境:“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 无有恐怖 ”。

在三伏天临近末尾的时候,每每自省只想到那四个字“戒骄戒躁”。

本来打算中国公映第一周,世界公映第七周的时候去看。之前看了占据了《变形金刚》前六周院线的《变形金刚前传之建党伟业》,两部片子的共同点是你只看制作就可以了。

我一直在思考观后感的意义所在,似乎除了写给自己也并无更多的意义了。因为无论你是否能够理解,都是影片结束后的事情,是欣赏完一部作品之后的反应,共鸣与否,或者说能够“引起深层次的思考”也是个人的事情了。而往往人们走出电影院,就会清醒地意识到回归了现实世界,即使会有反思,或者质疑,这样的感受也很难带动现实的行动。

就这种可导致行动的能力来讲,纪录片才是王者。

变形金刚对于一个真正的科幻迷来说设定是脆弱的,对于那么多可以取舍的外星人形象来说,汽车人这个形象简直是太拟人了。外星人得对人类文明多么的了解和认同才以汽车这样与其自身能力相差甚远的形象隐藏在人类中间呢!你们可是来自伟大的塞伯坦星球的神仙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在哪里也太拟人了,欲望,仇恨,愤怒,甚至战争都和人类一模一样。

真正的外星人应该向MIB(Man in black)里那样,即使你看到,你也不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即使你相信了,也不会记住。就对外星生命体的认知来说,我一向是悲观的: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和我们拥有共同思维模式的另一种类人生命体,无论是炭基的还是金属的躯体。我觉得外星人对人类而言,停留在ET的阶段是幼稚的表现,我宁愿把外星人想得丑陋得多,凶狠得多,完全是冷血的,甚至你面对他们的时候都不会想到“人”这个字儿,“异形”才是对他们恰当的称呼(《第九区》里面的外星人才OK)。

在人类和外星生命体接触和关系的幻想中,变形金刚显然走了乐观路线。不仅本身拟任人,还走到了人类中间。就这样和反派打了好几十年,地球竟然没有因此而毁灭。(别忘了,这期间奥特曼还无数次地打败了无数怪兽,拯救了地球的东方)所以我不喜欢这个调调。但孩子们会喜欢,并且希望他们一直这么打下去,每次威震天还要说出比擎天柱那句“汽车人,变形!”更经典的台词“霸天虎,撤退!”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外星生命体因为其智慧的高超可能可以理解人类,甚至接受人类最引以为自豪的情感及“爱”。但在彼此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况下(或者是没有生存所需的资源争夺的时候),有可能和平共处;另一种情况也可能是二者相互还不了解,在经历一个彼此熟悉的过程。而一旦有一方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地控制对方的生死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开始了战争,那么对另一方就是绝对的灾难。这个灾难并不因对手是同类还是异类而不同。

所以变形金刚真正对阵的时候,人类应该是插不上手的,唯一能从中领悟的对待外星生命体的高级技巧就是逃跑,越远越好且越快越好。《变三》显然不想这样,让人类成为炮灰,出动了海豹这样的精锐部队加入战斗,不仅保卫了人类,还拯救了汽车人。看到这里,我觉得地球人的信心已经到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境界,正所谓“宇宙已经不能阻挡”了。

来自川子,对,就是那个唱《郑钱花》的川子。这歌柔情和激情刚柔并济,所以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