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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善于失去朋友的人。

我的一个昔日的朋友让我给他从巴黎带几粒石头,电话之中我近乎轻蔑地回绝了他的要求。我想他是个薄幸之人,自从我来到巴黎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如意料之中那样疏远了,淡漠了,他自愿地疏远了我,主动地,以一种疏远了所有人的姿态。然而作为一个朋友,对于我,这种行为简直不可容忍。还要我给他带石头?!从巴黎!我只简单地告诉了他“巴黎的大街上可没有石头”。尽管这是事实,但我想,是的,这就是事实。

某个人和他昔日的朋友曾有一些快乐的岁月,那些岁月现在想起来觉得不那么真实。不真实的原因是曾经的那些经历难以与他昔日的朋友的现在相联系到一起。若在过去,朋友几乎就形同影子,有太阳的地方就在一起,说“联系”都是见外的话,不就是想让我多去你家几次么?他们一起逃课,一起回家,一起吃喝,一起玩乐。那么多一起让他觉得昔日是幸福的,就像《小王子》里狐狸面对那片麦田,爱屋及乌,他觉得回家路过的那片林荫路无比的美好,现在想起来是因为三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字:因为“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我们有多少年没在一起了?五年?十年?其实并没有,大概也就三年多……我原以为这个时间会更长些。

我曾说过(至少是以为过)这薄幸的行为对于我这是无可饶恕的。我觉得我还像一个最好的朋友一样记挂着他,觉得我回去以后还能一起把酒欢笑,一起纵情山水,指点江山。但最近一次在网上的联系却让我变得忧心忡忡。“最好的朋友”这类东西就像一种美好的东西,如果你觉得他很美好,就不要在现实之中将之还原,否则必定失望。现在我至少意识到了这一点,“改变”是无时无刻都在进行中的,并且是所有改变之中唯一不变的东西。那些刻在记忆里对于伟大友谊的美妙场景其实已经老旧、残破,里面的人也今非昔比,如果失望,那么双方面肯定都互相失望。朋友就是一个逐渐失去的过程,如果你觉得曾经有很多朋友的话——如果你认为曾经还有很多所谓“至交”,那这个失去的速度会更快。

当某人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善于失去朋友的根本原因在于他自己。他把“朋友”这个级别定的太高了,或许完全可以把这个真么高的级别改成“知己”什么的,再在朋友前加上“酒肉”或“说笑”二字。因“得一知己”这样的动作本来难度系数极大,所以即使没有也不必大过失望;而酒肉朋友不仅多得,还真不易失去。至于“最好的朋友”这样充满浪漫主义的词汇,还是早早忘却了好,常把这几个字挂在嘴边的肯定是没长大的或者是没活明白的。

这善于失去朋友的人想明白了一切,却因此感到越发的孤独和寂寥。他独坐了许久,最后走上街,去找几粒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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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4》里一开始就有一个场景名曰:石沉溪洞。今天重新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恍然大悟,这四个字暗藏的玄机被我想通了。

  想看《费里尼的卡萨诺瓦》。


介绍

  蒋勋老师在谈红楼梦的时候说到六个字代表了人间的一种极苦,称之为“情欲不能自制”。比如贾瑞对王熙凤的一厢情愿便是这种极苦的表现,但“情欲不能自制”的悲剧却不仅仅在于被迫发泄出的某一刻。更多的时候,这种痛苦会因为巨大的隐秘侵害一个人的心理,我相信人性的扭曲与生理上的不平衡有着几乎绝对的关系,所谓“间接影响”只不过是感知力和忍受力不同罢了。就像“痒”这种实质为疼痛的感觉,在精神层面上的杀伤力也许更加剧大。

  还是《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之中的贾瑞,在这种极苦的煎熬之中一心走向死亡,简直是义无反顾。若没有蒋老师的引导,我也会浅薄地以为这是罪有应得,不过是淫乱之辈的现世报应。但文本的另一面表现的贾瑞是个老实到家的孩子,也许除了情欲本身他并不存在更多超越他年龄的恶的品质。但这点的无限放大让判决变得简单了,人们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善”的一边做卫道士状,而忽略了人性本身。什么是人性呢?人性就是没有简单的“对”与“错”,人性就是明知身在其中却无法跳脱,人性就是知道自己与动物的区别而受其煎熬,人性就是充满情欲,并且不能自制。贾瑞对王熙凤的爱虽然是通过情欲来表达,但是无比至诚和热烈的,此间体现的人性之纯粹是与王熙凤形成鲜明对比的。人性的可爱并不在于他的善恶,而在于是否纯粹。相比之下,王熙凤的毒辣和心机反而令人性蒙污。蒋勋老师在分析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时候,一个“痴”字是二人共有的一个特性,这时用痴一字来看贾瑞也是如此。大概“痴”是一个法门,让人抵达一个哭笑不得的状态,却能还原一个纯粹的人性。

  贾瑞是那种无法自主人性的人的悲剧写照,而这世上又有另一类人,比如卡萨诺瓦,简直就是人性的主人。但我们不能不说这样的人拥有的人生不是另一种悲剧。

我妈跟我说北京这两天天气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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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巴黎这边连天的阴雨,13度的气温就着凉风。我和我妻穿着棉衣棉裤棉袜棉鞋,晚上盖两层被子相拥而眠。

罗老跟我说去美国一日购物游的经历,没有摩天大楼,没有帅哥靓女,没看到变形金刚,还吃了糟糕的中餐。但幸好还看到哈雷帮和可以和淘宝拼价的真阿迪。幸好如此,否则真另我为美国的未来堪忧。

对于生活在温哥华地区的加拿大人来说,周末抽空去趟美国,就跟北京人周末去新发地,木樨园一样。因为美国的物价居然比加拿大要低,所以很多人开了车去采购日常用品及服装之类。要去您还得早起,要不然在关口排队的车辆和北京堵在二、三环上的也差不了多少。(罗老日记《美国!美国!》)

老王跟我说要去西藏自由行了,因为只身一人连老婆都不带,看样子是真自由不是假自由。

我妈跟我说我在澳大利亚的表弟结婚了,在“那边儿”结的。那儿指的是悉尼。由此我想到了我那可怜的大表哥,家族之中我辈年龄最大的一个男孩仍坚定地走在独身宅男的大道上,大概他打算再用二十年时间积攒下富可敌国的家业,到那时,让每个女人都向他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他谁都不理。只为路过群芳听听那些近乎献媚的窃窃私语:“看,又是个钻石王老五!”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相亲这件事儿,他有着比我们多得多得多的经验。

所以说人生是公平的,要是我为了亲近这么多的女性指不定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和代价呢。而他,只需要坐在家里的电脑前面一动不动,给他夹菜的女人就会一直说:“我们单位那谁谁谁家的闺女也挺不错的,你还不给人家打个电话约出来见见?”然后他还只需要一动不动,不多久,给他夹菜的女人就会说:“我打好电话了,下礼拜四,你下班后在老地方见。”

母亲啊,伟大的母亲!我真为我大表哥感到幸福。

为了起一个名字,我坐在那里咬着一只水笔的顶端。从几个关键词想到另外几个关键词,可笔杆子咬到伤痕累累的时候,头脑里也还只是那几个关键词。不是人家用剩下的就是人家都不用的,于是打开《诗三百》想从中获取些许灵感,纵观下来非常令人失望。唐诗之中虽然不乏溢美之词,但又太多的哀怨情愁,若从中取词,则不免落入一个又一个情感纠结。唐人的情怀虽然以诗载,但却显得过于厚重,比起真正生活化的诗经和楚辞,唐诗又显得过于表面,缺少内心戏。唐诗是对一个大时代的映射,人们能够意识得到,但难以自拔,怀有超脱的梦想却也只能等待。也罢,若要大气和洒脱,幸好还有宋词。

闲来无事,又看了一遍《the Matrix》黑客帝国。真是好看。怎么好也不用再感叹了,一路看下来,整个影片还是那样紧凑和精致。这可是十年前的电影了。

我喜欢催提尼第一次遇见尼奥那场戏,催缇尼不是那种妖艳的女人,但她耳语时面孔的侧面非常诱人。同样诱人的还有她穿紧身皮衣的线条,导演知道这样的女人背影的厉害,于是在营救墨菲斯那场戏里让催缇尼扭着屁股走向直升机,我要是尼奥肯定走在后面死死盯紧,那里面充满的是雌性动物无比的自信,当然,还有对救世主——我无限的爱。

不过整个影片我最喜欢的角色还是墨菲斯,我喜欢他的先知先觉,还有他那佛陀点化一般对救世主说“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时的劲头。当然,我最喜欢的是他镀银的无框眼镜,根本不用戴,直接往鼻梁上一架就可以了,又方便又酷,绝了!其实我也有很高的鼻梁,但始终没敢尝试过无框眼镜,因为作为一个亚洲人,缺乏棱角的面孔是硬伤,我相信从技术上来讲墨菲斯深陷的眼睛和高高的眉骨才是那眼镜成功稳妥的待在脸上的关键。

说到基努李维斯,我总想笑,因为他表演的角色总让我想起昔日的一个同事,他的英文名字就叫Neo,他坚持让别人称呼自己这个和救世主一样的英文名。但,诸位也知道,中国人说英语的时候发音总有些问题。虽然大家还是很乐意这么叫他,但和一个叫“尿”的同事共事总需要很多勇气。当然,“尿”同志需要更大的勇气。就因为这点,也罢,我服他。

  测试自己是否变老了,打开豆瓣一国内重金属乐队听了起来,大概三首之后就听不下去了。看来听歌的跟唱歌的都一样,都有一个路线,比如那些年轻时候唱摇滚的能坚持到老年很不容易,自制力差的就去偏流行,好点的就去偏民谣,这就好比射精之后的鸡巴,总不免左倾或者右倾,能像窦唯那样升格成纯音乐玩即兴回归酒吧弹唱的更是少数,那些都是一些还喜欢做梦的,心里还有个鲍勃迪伦或者约翰列侬。

  听歌的人其实也差不多,能保持对一种不那么流行的音乐的兴趣不是件容易事儿。你说你喜欢摇滚,很可能无非是年轻时反叛的一厢情愿的寄托;你说你喜欢电子,也许是为了区别于那些把迪曲当成唯一的音乐类型的朋友;你说你喜欢碾核,或许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人比他们更敢糟蹋手里的乐器;你说你喜欢死亡,或许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人比他们更敢糟蹋自己的嗓子;你说你喜欢哥特,或许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人比他们更敢糟蹋听众的耳朵;你说你喜欢朋克,或许只是因为你不想对别人说我喜欢流行音乐又觉得其他那些非流行自己真接受不了。

  但是所幸的是,无论你最开始对那种音乐如此这般地着迷,多少年后你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变了。事实上已经好久没有听那些自己喜欢的歌儿了。你觉得自己仍旧喜欢Manson或者安息日,抑或看到已经落满灰尘的潘多拉。重新把它放进CD,打开音响,放到最大声。当音乐响起,你会意识到这是一个自取其辱的过程,仿佛以前的自己坐着时间机器来到你面前给了你两个耳瓜子。然后你在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和节奏里(它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刺耳了?!)关掉音响,仿佛背叛了谁似的坐在那里,头脑里被责备似的反问充斥。“以后,我还是听民谣吧……”

  仿佛所有最通俗的结局,妥协,再妥协。

__关于一个个人计划:“未来书架”__

“未来书架”本来是我早酝酿的一个计划,但一直没有开始。这个想法可以追溯到2009年年末,对于新的一年我总喜欢做一些很个人的计划以应付无聊。比如曾在我住所的院落里种植西红柿和向日葵,再比如前往承德避暑山庄远足,或者希腊以及法国南部的旅行计划。到今天为止有一些计划仍在进行,比如从08年开始的“欧元硬币收集计划”,还有开始以后就几乎停止继续的“我的伟大巴黎”计划,难以完成的原因我可以讲上很多,但我仍然是充满期待地继续着缓慢的进度,因为对于这样的计划,享受过程比达到结果更重要。

而“未来书架”计划多少有些不同,更像我的另一个“科幻电影收集计划”。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计划,但是参与者也仅限我一个人。未来书架是一个虚拟的书架,如同科幻电影收集计划那样,形式上是一个文档,一个表格,里面的信息会不断不定期更新。这个表格主要记录一些图书的数目。这都是目前想看而没能看到的。没能看到的原因可能是地域的、也可能是时间的,或者是人为以及其他因素的。写进这个表让我自己对没有读过的书有更多的期待,当阅读之后我就会把书名改为已读,这样也可以有一个统计。当然统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书都将在未来阅读或者永远不会被我阅读,我总喜欢假设在未来的这类预期的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目前至少有这几本书:

  • 阿乙《灰故事》
  • 陀思妥耶夫斯基《被侮辱的与被损害的》
  • 蒋勋 《蒋勋说红楼梦》
  •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那天听我妈说,她听老儿霍金说200年后地球上的资源就被用光了,人们就只能逃到外星去谋生了。这么边缘的消息我妈都关注了,看来八成是真的了。不过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一来我们不必担心这最终审判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二来也让成天盼着最终审判的人们心里有了个盼头,可以写下点文字嘱咐儿孙们当那一天到来,离开地球的时候烧去一张照片也有望告乃翁了。

  最近还看了几个电影都是在可以预见的不远的未来的故事,和世界末日什么的多少有些联系。略记一二。

《机器的叛变》(Eyeborgs)

  人与机器的矛盾可以追溯到工业革命的开始,而延续到人工智能发达的未来。其实从网络诞生的那一刻,人类就陷入了一种“自掘坟墓”的矛盾之中。科技的发展的延续使得这种恐惧逐步加深,于是诞生了《骇客帝国》这样经典的系列。因为从那一刻起,电脑/机器/人工智能已经脱离了服务于人的角色,产生了“自我”。很多科幻题材的作品都将这种自我解释成某种程序的错误和计算上无法解释的变异,或者干脆推给病毒。似乎只有少部分电影比如《霹雳五号》或者《机器人管家》之类的电影从积极的一方面阐述可能。而更多的人则把这种变异当成灾难的源头,无疑,这样更能让人类本身有当上帝的感觉——那种“哦,看那些人类啊——我到底创造了什么?!”之类高高在上的困惑和无奈。这部《机器的叛变》显然走了悲观主义路线,其实剧情也很老套,人们出于安全的考虑建造了庞大的电子监控系统,而这种被称为Eyeborgs的可以如影随形的监控机器人最终产生了智能,开始对抗人类。

  这类影片的看点之一是通过机器的强大来表现人类生物体的脆弱。记得一部科幻小说里机器人就曾轻蔑地表示人类这样的碳基生命体的不堪一击,在宇宙中生存简直是个笑话。但有趣的是作为机器人,他们也有无法克服的弱点,比如循规蹈矩,比如忠实服从指令或者命令,再比如著名的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

  这是个没有结尾的影片,能看出导演拍续集的野心。但我怀疑故事是否能编得精彩。

《无姓之人》(Mr. Nobody)

  这是我看到过的最深奥、最晦涩和最文艺的科幻片之一了!

  曾经有人说看不懂《骇客帝国》我会嗤之以鼻,因为即使在我们的国家大部分地区,电脑和网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骇客帝国就像一个电脑游戏。但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量子力学、宇宙起源、虫洞、弦理论、塌缩这样的理论都绝对还是新鲜的,所以对于《无姓之人》这个影片,坚持看完和能看明白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我看得还是两个半小时的导演剪辑版。

  也许是因为影片所要表现的主题太抽象,所以不能用一般的科幻元素来构架这部影片;也许是量子学说本身就是一个难以解释清楚的理论,所以通过影像来表现便愈发地困难。所以你会感到这是一部非常怪的电影,从虚构出发,到虚构结束,影片阐述了种种可能,又把这些可能描述得非常真切,似乎每一种选择都是正确的,而结果却又是那么不同。直到后来,你开始怀疑自己,觉得自己被导演和编剧骗了,或许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都是一个孩子头脑里的想象。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生,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都回到了原点。到这里其实问题已经很明白了,至少你对“薛定谔的猫”有了一个更主观的认识。

  这部电影实在是太具有实验性。相比之下,还不如找一些量子理论中简单的部分,比如平行空间理论什么的做文章要轻松很多。如果可能,请不要将这部影片当科幻片来看,你就当看个文艺片,画面优美,剪辑到位,配乐精彩。

《五百年后》

  很晦涩的一部电影,我这样爱科幻片都没能坚持看完。色调单一,主题悲观,节奏沉闷。同样是表现未来极端体制下的人生,却没有《千钧一发》那样的引人入胜。这是属于从一开始就不那么讨人喜的科幻影片,也许看到结尾会让人回味无穷。但这一餐实在太硬,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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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

  最近看到的非常精彩的一部惊悚片,拍摄精美细致,铺垫很足,没有太多血腥但让人回想起来脊背发凉。难以置信主演真是个小姑娘,表演非常精彩。

读冯唐的《三里屯前史》,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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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尔乔亚情调”。

  随意浏览网页,看到某人的某篇文章,写的是周恩来。里面说到了周要比毛在格调上更高,毕竟周是旅欧留学过的——尽管并没有留学的实质,但正因为这些经历让周对小布尔乔亚情调情有独钟。——小布尔乔亚,多么有意思的词汇。人们总喜欢对这些直接音译过来的词语产生兴趣,这类词语因其发音本身便自然而然地透着更多的色彩。布尔乔亚,布尔乔亚,就像”香格里拉”那样,充满韵律,让人萌生一种亲近的欲望。但讽刺的是布尔乔亚并不那么可爱,事实上对于日后被马列主义的意识形态武装的周和毛来说,布尔乔亚,或者小布尔乔亚都是地地道道的敌方的词汇,但它是那样具有迷惑性和侵略性,仿佛一座修建于山间的阁楼,其实若在平地,也看不出多么地不凡。但“布尔乔亚”,用发音本身带动了人们的情绪,这外来的音节修饰了的观念必定也是外来的,是独特的,充满异域情调的。甚至,是危险的。

  布尔乔亚,不过是资产阶级Bourgeois的音译,小布尔乔亚,顾名思义,就是小资了。追根溯源的话,Bourgeois来自法语,大概是城市的意思。这个词不同于Ville,带有更浓重的因商业和工业而繁荣起来的大都市的色彩。而布尔乔亚,更在日后成为了城市中产阶级的代名词。和很多被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谬误了的词汇一样,布尔乔亚在我们父母那一代都是肮脏的代名词——但事实上,周恩来留学的时候,这个词语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词汇,而短短的几十年里,这个词语的变化则足以折射中国近代意识形态垄断的可怕。

“他无法逃避的苦难”。

  曾经听说过一种心理疾病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大概说的是某些人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不但不对其反抗,反而成为了犯罪分子的帮凶。后来想搞明白这个中的原因,也没有仔细查过资料。但最近看的一个文章里说的一个例子很好地阐述了这个问题。文章对孙悟空和唐僧的关系的解读非常新颖。作者认为孙悟空这样的能人居然屈从于唐僧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实在是奇怪,能打败天兵天将的悟空却不能在师傅误会他的时候一棒子结果了唐僧,但究其原因一句话说的到位:“他是他无法逃避的苦难”。因为唐僧有着紧箍咒这样的必杀技,所以孙悟空意识到了自己永远无法通过暴力来对抗唐僧,这样没有结束的压迫让孙悟空转变成了唐僧的保镖和帮凶——这真是标准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可惜这个心理学上的发现太晚了,不然就直接命名为“孙悟空症候群”了。

收狂语一支。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爱这种狂妄。

我习惯性地将某件事情拖后,现在他们正在折磨我。这就是“现世报”——我妈她这么说,她是忠实的佛教徒。

最近的一周就是这样,学校打一开学就告诉我们:你们毕业之前要做一个东西叫“年度作品”,从学年的开始要做到学年的结束。这对我无疑是对症下药,对待习惯拖沓的人,最好的的办法就是让他做一样持续很久的工作。我喜欢疾风劲雨地开展一项工作,对于这样持续一年的工作,你知道我想到的是什么吗?那个不怎么样的想法——

“也许我该制定个计划什么的。”

于是我想到了我很多流产的计划,仿佛孔乙己对自己碟子里的茴香豆一样如数家珍。我曾经以为安排计划可以让我有紧迫感,但事实上不过是更加明确底线,看样子之前还有大笔的时间可以享受⋯⋯ 其实我也不喜欢计划,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设定计划,后面肯定流俗。但如果制定了计划而流俗,我至少可以埋怨自己计划做的不够周密,或者,你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有这么多的干扰,这个时候我简直对自己仁慈到了极点。我真想告诉我妈,菩萨也不过如此吧。

最近的一周是这样发生的。去年十月,老师下达了通牒,你们的作品要明年十月份完成,包括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三个月后,作品第一部分要上交给老师,所以我对那之前的一个礼拜记忆犹新。三个月后学校放假,这个漫长的假期之中,我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一周三天打工,其余每天工作若干小时,中间还要去旅游几次。这样的安排到后来就变成了:抓紧前面几周旅游,回来之后的打工生活让人痛苦不堪,工作?那要先休息好不是,所以还是先休息吧。就这样我把工作都集中拖到了九月初,我辞了工作专心学习,这时的巴黎已经进入九月,阴霾之气笼罩四野,这真是一个专心做事的好天气,当然,如我所说:我习惯性地将某件事情拖后,现在他们正在折磨我。

这就是“地狱”——我妈又会这么说。

来自黄玲。

把张爱玲的小说唱出来大概就是这个味道,所以不硬。

  我看了电影《Tais Toi》,中文名叫《你丫闭嘴》,主演是让雷诺和得帕迪约。

  其实法国人对于电影的看法和美国人是不一样的,也可以说是和中国人不一样。中国人受美国片影响太重,看惯了荷里活会觉得法国电影很乖,但到底怪在哪里也说不清楚。正是这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就是法国电影的魅力,我时常觉得法国人把电影看得更单纯,当成一种艺术表达方式,你不会太感觉他们为了表演而表演,而是出于感情抒发的必要。就像他们引以为豪的法国歌曲那样,人家都不叫流行乐,人家叫“香颂”。

  所以法国电影适合情感细腻的戏,打打杀杀的影片是法国片的软肋。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法国电影的精华都在喜剧上,而喜剧里最好的莫过警匪主题的喜剧片了。法国人太富于感情,所以表达出来简直不需要任何训练,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在表达感情表达思想,甚至就是谈天说地,问好和八卦。这样的性格特点让他们在警匪片里谈不上上乘,法国离意大利这么近,提到黑手党也提不到法国。如果从地里决定论里来考量,你就会发现法国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自然而然地远离暴力,靠近狗和咖啡。相比之下拥有一支靴子那样畸形的地理和复杂海岸线的意大利必定有更大的紧迫感和生存压力。所以一直以来,法国警匪片里的警察角色大都是诙谐的角色,笑料都要他们抖出来。

  《Tais Toi》里面的警察也都很面。(不幸的是,现实生活中他们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电影主要讲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帮凶。让雷诺在这个片里想延续他的杀手本色,但不幸的是让那个帮凶搞砸了。总的来说,这个片子戏剧性并不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剧的原因,让雷诺的杀手角色总感觉让人提不起劲,有种敢怒不敢言的低沉。影片里的这个杀手仍然不太冷,何止是不太冷,简直是太热了。为此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性角色出现——一个长得像雷诺昔日情人的阿尔巴尼亚黑户。雷诺像雷锋一样资助了这个女郎,然后二人一走了之,也没有干柴烈火,什么也没有发生——请注意,这就是米国片和法国片的区别。法国人对那种转瞬即逝的朦胧感非常迷恋,和他们聊天你就会发现他们是多么的喜欢谈论梦或梦想。

  这种情景影片中也有表现,得帕迪约表演的罪犯多次描述自己那个开小酒馆的梦想的时候你要注意了,看他的眼睛,里面是有光芒的——这就是法国人。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影片比不上另外几部法国喜剧,比如《小尼古拉》、《巴黎拜金女》,更不如《欢迎来北方》了。究其原因,就一句话,警匪这个主题离法国人生活太远了。他们的幽默感是土生土长的,只有还原到其中才能够味儿。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本文提“不过”。影片里第一个女性角色的出场和戏份还是很特别的,特别的不法国。

另_

罗老师去加拿大国旅游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