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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10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到今天我又一次搬家,落户京西的石景山区。以我的肉身再次证实了生命的奔波和北京幅员之巨大。

这样的结果之一就是很难说清我是哪里人。我回归了三大哲学命题之一的本初:我来自哪里。以前可以笼统的说我是北京人。但如果追根朔源,还要补充一句:我爹地的老家是山东平原县。而要说起我爹地的一生,就更加奔波。他虽然是个山东人,但很小就去了东北,后来又跟他的爹地,也就是我的爷爷来到了北京。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小就生于北京,虽然祖籍是山东却也不能说自己是山东人。而北京又因其巨大令人难以以地域描述某人,因为别人问起总要加问一句:你是北京哪里的?

我记得最早的时候爷爷奶奶家在军博后的晾果厂大院,算来是海淀区,但后来几经搬迁到我上学的时候都是在崇文区。那时候我家住在崇文门外的东打么场胡同70号,也就是现在新世界的后身儿。那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胡同,我记得很清楚胡同口有一个厕所,晚上要是憋不住了还得穿上衣服冒黑走个二百多米去那个厕所方便,那时候夜晚黑得不可思议,天上的星星却也明亮的不可思议。

后来因为拆迁我家一下子搬到了北京正南的和义南苑一带。据说拆迁的原因是香港某李姓富商看中了我家身后的那片地儿,要盖个叫新世界的大楼。为此还有很多老头老太到市政府门口去静坐。但那个时候我们的政府就和现在一样了,你要静坐也可以,你有意见也可以,但比起法院的传票和武警铁一般的表情,大家还是忍气吞声的搬到了所谓“五类地区”的城南。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回家路上途径的一片旷野。处于少年青春期懵懂的我多少次看着那照在大片麦田上的夕阳的时候,心潮澎湃不已,觉得最为美妙的事莫过于在这阳光之下手淫一次,那简直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画面。每想到此我万念俱灰。

后来我又在北京的北城上了四年大学,从家到学校要纵穿整个北京城,但直到结婚我还是一个南苑人。南苑,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再几百年前也算是皇家禁地,皇帝在秋后都会携家带眷到这里围猎,并问他的孩子们谁猎到的最多。而那个听从了大臣教诲的两手空空的皇子就会大言不惭地说:“非不猎也,实不忍也”。这话把老皇帝感动坏了,吾儿真仁德也!

待续。

续前文

  1. 早上9点到,泡上一壶浓得发苦的茶叶,看着焦黄的茶杯里泛出的丝丝热气,杯盖虚掩着,沸水泡过的茶叶闷出股股香味儿溢出杯外。我深吸一口烟,拿起手边的一张参考消息,这是一个天长地久的早晨的开始,我不在乎外面什么天气,不在乎工作内容,甚至不在乎午餐的咸淡——那是临近中午才要考虑的。时间流淌是工作的一部分,我沉浸在这份平静之中,看那些时间——我的时间缓缓从杯中溢出,混合在烟雾里。
  2. 早上9点到,手上是从肯德基买的6元早餐,一个汉堡,一杯咖啡。经过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已经不怎么热了。把奶精和糖倒进去,搅拌。我慢慢喝了一口,却并没有浓烈香醇的感觉。打开电脑,这是一个天长地久的早晨的开始。
  3. “一指禅”其实不是一门功夫,而是一道法门。典出《五灯会元》。另摘记:杭州天龙和尚,上堂:「大众莫待老僧上来便上来,下去便下去。各有华藏性海,具足功德,无碍光明。各各参取,珍重!」僧问:「如何得出三界去?」师曰:「汝即今在甚么处?」
  4. 我喜欢观察人的背影,胖人的手很有意思。如果某个胖人经常在走在骄阳之下,他的手背是赤红或者黝黑的,而手心是不可思议的白。因为上臂和胸部的摩擦和挤压,让他们在行走的过程中,手心都是一直向后,呼扇呼扇,像在逆流中滑行的鱼。
  5. 动物世界里常能看到这样的一幕,成千上万的沙丁鱼在水下变换成不同的形状,在一条巨大的海洋生物游过之后,它们迅速聚集在被翻搅过的海的空隙之中。在北京的地下世界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让人感觉身处海底,感到秩序的脆弱和文明的遥远。
  6. “王八蛋”是个名词,也可以活用为形容词,但需要在后面加“似的”二字,说的时候以发偏河北口音的“si-de”为最妙,或也可发音为“sai-de”,例句为“那天下雨,我淋得跟王八蛋似的。”
  7. 北京大雨是这个夏天不能错过的细节,我走在满是积水的路边,想用手机拍下这号称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但转念一想又把手机收了回去,也没那么稀罕,明年还会有呢。
  8. 所有的选秀节目的评委都是老师,可惜没有什么设计类节目让老子去做评委。我并不是喜欢当老师,所以我要去当评委,跟台下的人说,你要管我叫老师,你就下去,叫我爷!
  9. 搬了两天家对自己的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我家怎么就那么多东西啊,我那超人的力量啊,都被那么多东西分散了。到结果我就累得跟王八蛋似的。我想:人类毕竟还是人类。
  10. 我尤其喜欢女人的背影。

前几日竟然失眠。

读《世间的盐》一书,得一妙方:“…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说:“男子失眠需寡妇枕头席子,煎水炖服”……”

坐地铁,旁边有两个高中生在闲聊。其中一个说:“那天我上课玩儿手机被老师给发现了,老师把手机没收了。我就跟老师逗,说:老师这样吧,我给你磕仨,你就把手机给我得了。” 于是另一个问“然后呢?” “然后老师说:磕吧——我当时就怂了。” 男孩甩甩头,接着说:“我们班另外一哥们也是跟老师这么说的,老师说你磕吧,丫还真咣当就跪地下要磕——老师当时就怂了。” 手机在谁手上的关键就是心理强大。


另摘抄几句

在法国巴黎的蒙马特区有许多各式各样闲散的人,也就是塞纳河的左岸,天知道那个地方怎么能生存那么多的艺术家,总之是太多了,全世界的艺术家都跑到巴黎来了,都在街上流浪,过着看上去像二流子一样的生活。 那时中国人有很多悠闲的时光,虽然穷,但不像现在这么火上房似的,现在是没来由地急。贫穷的时光中,如果米桶里还能刮出一碗米来,也不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铺张一回爱情。

难得晴朗,难得有风,难得艳阳高照,而今天,至少这个上午,都有了。(记录于上周四)

周末两天游了今夏以来的第一次泳,对于我来说,游泳的关键就是在水中第一次撺掇的力度和角度,就像一只射出去的箭,除了水的阻力什么也没有。所以游泳是个简单的过程,充满了一蹴而就的快乐。这次是在家门口的一个露天游泳池——为此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现在要找到这样一个在学校机关里的游泳池并不那么容易,距离我的居所又非常的近。如果再开放一点,完全可以穿着泳装从家门出发,沐浴在下午三点半的热烈的阳光下走上五分钟,就可以跳进水中搏击风浪了。当然并非我不愿意如此开放,只不过这是一个科研机关的内部游泳池,我担心的是那些科学家们没有足够的开放到接受我的开放。

游泳过后,身体感觉略有疲惫,上臂的内侧感到有些酸痛(这还遭到了小萌嘲笑)。想来是最近体重增加,上臂多了几分赘肉在划水的时候遭遇了很大阻力的缘故。除此意外就是露天游泳被晒得发黑,这倒是我所希望的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锻炼身体的缘故,整个黄昏我都困倦不已,哈欠连天,又逢无事,便特想睡觉。下午的时候和小萌一起听了个广播节目,是关于恐怖片的。不过是几个北京孩子在一起畅聊恐怖片之恐怖,但所谈到的片子我大都没有看过,只是听他们逗贫。小萌向来不敢看恐怖片,每次看完都会把影片里的情节搬到自己身上在意识里演几个来回。敏感脆弱的小神经甚至不能听别人讲类似的故事。别说看,就连听这个和恐怖片擦边的节目也让她寝食难安。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充当超人的大无畏角色安抚她脆弱的心灵,哪知这一晚我竟然也睡得十分不安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出了半身冷汗,就是进入不了深度睡眠。

两天下来,真有些神经衰弱了。

这个所谓的收藏是满足我自己的一些嗜好。科幻电影是我最喜欢的影片类型,为此我在我的个人博客里开辟出一个版块。所谓的收藏更像是关于科幻片的个人意见集合。这里不会提供很多关于影片的纷杂的数据(那些数据imdb都能查到),只会收集我看过影片的评说。 我的最初规划是一个巨大的表格,但表格的局限是展示的内容有限。所以博客是个好的方式。 我力图让这个收藏更加的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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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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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到灵山了。

值得一说的是2005年第一次户外活动,我就选择了灵山,不过线路是从柏峪-黄草梁,露宿寺上村——一个有一个牧羊人和他的羊的村庄。第一次宿营的感觉非常之好,而且寺上村有水源,我们的队伍里还有炉灶和丰富的食材,甚至还有一个厨师——我弟弟。第二天虽然下了小雨,我们还是成功搭车到了灵山景区。所以我对灵山有着很美好的印象。

这次走的路线是下马威-灵山主峰。车早上7点半从公主坟出发,将近三个小时后到达出发点。位置大概距离市里150公里,下车的时候已经接到河北电信发来的欢迎短信。所谓下马威,其实是驴友们的一个命名方式,和香山的“好汉坡”一样,让刚开始爬山的人心生一些胆怯,或是方便为了回来以后跟人家吹牛逼。

整个行程都很顺利,下马威一路向上,中间有几个缓度上下坡,穿越树林和草地,在一处豁然开朗的山腰能看到非常壮观的几块巨石——于是有人说那时五指山。但规模看起来尚小,估计压不住孙大圣。值得一说的是翻越五指山的一条沿着山脊上行的路,看到这条路的时候我不禁口出狂言:“为了这一段再走一趟也值得”,谁知道这段越往上行越是艰难,也许是海拔的缘故,也许是临近中午有些疲倦和饥渴,或者是久违的太阳,那个大啊,天上的云如丝既轻又远。阳光无情地蒸烤着妄图跨越这段山脊的人们。

但终究我们还是到达了山顶,翻过了五指山,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灵山主峰。于是决定休息吃饭,就是吃饭的一段时间里,头顶还下起了一阵小雨。但风吹云过,雨也就停了。雨下的行程里空气显得愈加清新了。于是奋力疾行,终于登顶灵山。


每天抬头能看到云是件幸福的事儿。

听着RAP在办公室摇头晃脑,音乐停止的时候望向窗外,那个蓝天啊,那个白云啊。

高考到今天在国内的规模和影响力完全可以媲美春运,尽管据说高考的人数在减少。这就跟铁道部每年都在说火车提速,乘客的乘坐环境更好了——谁TM信呢!

在中国,每年的高考都是一场全民性的运动,不只是学生与试题的较量和对知识掌握程度的证明。同时参与的选手还有家长、老师和所有因此而牵扯了精力的人们,对抗的是整个教育体制和生硬体制下人性丧失所造成的落差。

对于看客和媒体,高考是一个重大的节日。整个国家所营造出来的气氛让整个高考环节显得异常紧张和严肃,各个部门的配合,新闻、交通、教育、餐饮,各行各业都在为高考亮绿灯。但整个高考并不因此而令人感到丝毫的轻松。中国的教育向来喜欢这种万人空巷的气氛。烈日炎炎下校门口等待学子的家长们形成独特的风景线,因为道路限制导致的交通拥堵总能看到警车专门护送某考生前往考场的情景,还有监考老师在教室门口贴上封条,广播里播放着“整个高考过程全程监控,超过80%学校无监控死角”,诸如此类。如此庞大的调度和紧张的气氛并没有使教育的成果让人满意,随便一条诸如“考生迟到母亲下跪求情”的新闻就足以让人对教育的成功与否做出基本判断。

而最可悲的是什么呢?我们如此的努力,如此的煞费心机,如此精心布置,十几年后,甚至不用,几年后回想起来,你都会觉得这是个笑话。

拍摄于 凤凰岭

摘阳明先生一公案

五十岁那年,王阳明已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大儒,又是统兵讨贼的大帅。他在镇江时,去金山寺游玩。一路走来,只觉似曾相识,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他看到一间关房(和尚闭关修炼的地方)屋门紧锁,破旧不堪,门上还贴有封条,就要求打开门进去看看。知事和尚解释说:这是五十年前圆寂老僧的肉身舍利(不腐金身)所在,五十年未曾打开,不能看的。王阳明坚决要求开门,以他当时的声望权威,知事和尚也只好开门。

开门一看,圆寂老僧依然端坐在蒲团上,五十年过去依旧栩栩如生,宝相庄严。墙上写有一首偈语:五十年后王守仁,开门犹是闭门人;精灵闭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

他人和佛教信徒在一起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像在照镜子。有时说不上真实还是虚幻。


土家神茶茅岩莓,感谢叔叔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