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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和罗老师聊共产主义,那一次的主题是缅甸红色高棉。他给我推荐了一部影片杀人机器《S21》,今天我想回赠他一部影片:《the Soviet Story》(苏维埃故事,简称SS)。如果说《S21》讲述了极端社会主义下近乎残酷的屠杀的话,《SS》我想则可以作为一个追根溯源的作品。当然,我并没有把这两部影片做对比的意思,但我觉得历史上两个国家的行为也并非巧合。就如同“苏维埃故事”这个影片的英文名简写一样,SS是否也暗合了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纳粹)党卫军的简称_SS (Schutzstaffel)_呢?

前几日听了袁腾飞老师讲一战和二战,讲到了斯大林当政时期的苏联和希特勒的一些勾当,其中提到的卡廷惨案无疑是最令人难忘的一段历史。而这部影片恰好更加全面和完整地还原了卡廷惨案的始末,然而对于苏联这个国家,卡廷惨案不是一个个案。似乎屠杀是这种社会体制内部产生的一种特质,无论在哪里都产生同样的效果,难怪影片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这种社会形态的创建的两个“伟人”身上,但我们很难说他们的学说是罪恶的根源,如一切理想化的模型一样,当这种模型在现实之中创造地狱的时候,我们往往把问题集中在学说本身而非执行者身上。也许一切理想本身就存在着某种弊端,因为理想具有极限性,当我们为其做出“理想”定义的时候就同样定义了“不惜一切代价”之类的更多的附加条件。但只有在灾难过后我们才发现我们并没有能力承受这些“代价”。

这是一部另所有人深思的影片,更另我辈反思。

影片:ed2k://|file|[%E8%8B%8F%E8%81%94%E6%95%85%E4%BA%8B].The.Soviet.Story.avi|862320004|4B45F5AFC19E3155E2B9D68A531FDEFA|/

字幕:http://www.shooter.cn/xml/sub/130/130362.xml

另,感觉德语“国家秘密警察” (Geheime Staats Polizei)简称Gestapo的中文翻译真是到位:盖世太保。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以为这是“一个极有权力者”,而实际上他们构成的无所不在、无所不为的恐怖统治机构确实是,并强于任何一个“一个极有权力者”。

病来什么什么,病去什么什么,如题。

卧于病榻之日,重读王小波《唐人故事》时候才感觉心情平静。

这可以算得上来巴黎之后的第一次患病。其实若说是“病”,则有些小题大作,确切来说应该是积劳成疾,加之天地不合,四时不正,恰逢中气不足,又偶感风寒。于是患了发热的症状。但话说回来,如今莫说那些名目了得的大病令人心生恐惧,却最是这头疼脑热才是真正令人谈虎色变的。于是忙量体温,观颜色。虽然体温也一度飙升38度5,但所幸不咳嗽,不吐痰,不鼻塞,不流涕。只是身上时如寒风过隙,时如烈火烹油,手脚冰凉,头晕眼花,继而便色发黄,夜频盗汗。于是左右眼一打,上下指一捏,凭我这二十年来的二把刀江湖郎中的经验也可以判断得出个八九不离十。应该不是什么大碍,至于病因,大概是内火遇风寒所发,至于病根定是那二字“阳虚”是也了。

吃了三天的退烧药,第一天体温从38度5降至37度5上下,第二天体温在36度9至37度5上下徘徊,第三天体温稳定在了37度3,这日晚我决定停止用药,静观明日其变。次日再量体温,已是36度7左右,不过我本身消瘦,脂肪不多,体温偏高也是正常。何况目前只是退了热症,要是补气可不是一二日的功夫。幸好有家中带来的西洋参,便开始服用。

写下上面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状态恢复不少,前几日即使坐于电脑前也无力打字,浑身只有无力之感和万分疲倦。本来想上周末去法国海边玩,却幸好没去,否则若是旅途发病可真要糟糕了。这几日在家,身体处于病痛,精神更是煎熬,几日的时光只能在等待之中度过,也丝毫没有了学习或工作的心情。为了转移精神,便和小萌一起看电影和电视节目,遍历了袁腾飞讲历史、2010快乐男声和2010花儿朵朵两个选秀节目,还真有颇多感触,日后详叙。

我又想写那个曾经开过题的一个文章了,那是一篇我详细记录病痛之中感受的文字。不过写下那些文字的时候往往是回忆,于是这对我形成了一种相悖的感觉——我想记录下某种感觉,但是当这种感觉亲历的时候,我很难去书写,书写的时候往往是在感觉过后。不过这和所有的文字形成的时间规律相同,但我想还原某一种真实,这种真实在我看来充满矛盾。我想记录病痛的感受,描写痛感,但我发现到最后总回到我很久之前就发现的观点:对于我们的记忆,没有痛苦,只有对痛苦感觉的回忆。

那个文章的名字叫《地狱种种》。

不要以为法国人都走人行横道。

和所有的偏见一样,这样的偏见都来自口口相传,或者我们“自以为”其所以然。当然,法国人基本上都会在路口驻足,看看左右,因为他们知道生命之重要。当然,如果两旁没有车,路上只有行人,他们也绝对不会停在那里等着红灯变绿。那是古板的德意志人或者自以为清高的盎格鲁萨克松人才会做的事情,一个高卢人会毫不犹豫地慢慢悠悠地穿过马路,哼着小曲儿,然后向对面走来的女士微笑:你好小姐,看,我这不也过来了不是?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看他们过马路是一个了解法国人的不错的途径,他们喜欢规矩,但绝对不会被规矩所限制。条条框框的作用是让浪漫的行为显得更加浪漫,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法国人是乐于遵守规则的。

我想我的观察也许有失偏颇,但问题并不在我,而在法国本身。我所谓的法国人也许是狭义概念上的,或许可以解释为“拥有法兰西精神”的法国民众。因为在我经历的时代,构成这个国家的人民的成分变得非常复杂,在巴黎这样的城市呆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谁是这个国家民众的主体。和北京、上海一些曾经的或现在的移民城市一样,人种混杂是现实的状况。因此拥有不同文化历史背景的人们走到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给这样一个国家做除总结和概括是多么的困难。

那好,现在我重新表述:不是所有的法国公民都走人行横道。这个范围排除了如我一样的留学生或者短期居留的外来人口,但你仍然会发现这个范畴里面人种的不纯粹性。如果了解法国历史和他们的文化心理你就会知道,“人种”的概念对于法国人是一个集权和充满文化沙文主义的概念。人应该是统一的,没有“另一个人种”,以颜色区分人的种类是不公正的。在这一点认识上,法兰西文明所表现的豁达和包容是非常令人敬佩和感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能达到积极的效果。这同样为我的结论作出了支持。在那些不走人行横道的公民之中,你会发现很多人来自对规则和制度并不那么重视的东方国家。无论是中东或者远东,无论是阿拉伯世界还是印度半岛的移民,人们普遍缺乏一种严肃的对制度的奉行和坚持的传统。这些移民虽然成为了法国公民,但是其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必定和欧洲文敏碰撞产生矛盾。我并不是说不走人行道的人都不是法兰西人,只是分析这个情况产生的一个可能的原因。当然这是相互影响的,一个发达国家制度上的完善和公民的高素质本身就对外有着影响——否则我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发达国家的人都百分之百遵守制度,等红绿灯过人行横道了。

另:

总想一笔写上千字,因为总不想将此地沦为图博。微博?你开玩笑,那叫博客么?

最近喜欢往网站上放大图,一来自己看着爽,二来相信别人看着也爽,就像上面这幅图,原始尺寸全屏观看效果更佳。

上图拍摄于巴黎Quai Branly博物馆,位于塞纳河畔,铁塔附近,主要展品是亚非拉等地的文物。据说这是巴黎最年轻的一批博物馆,建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所以从外观来看非常现代。当然由于不是现代艺术展览馆,所以不如蓬皮杜那么“现代”,但展厅的建筑设计到室内布局也已经算得上很特别了。更多关于博物馆的信息,除了亲自浏览,最好的莫过于去官方网站www.quaibranly.fr,如果身在巴黎,在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日博物馆免费开放,花上一个下午前去参观绝对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直以来就觉得游记是很不容易写好的一种文体,写的精彩的更少。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此种文体写作精要之处就在于四字:移步换景。但这说话的一张嘴上嘴皮碰下嘴皮就移步了,就换景了,殊不知落于笔下又不那么简单了,遗得多了就成了流水帐。对于诸多门类的旅游,也许博物馆的游记更不好写,地点集中,而展品多而繁杂,若兴致上来,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回头一看又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罗列说明,无一二描述,更不要谈到什么感情之表达了。而所谓的感情,对于游览博物馆之类的行为,又是最缺乏的。因为人们往往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和对文化的渴求前来,已经少了度假休闲一般的旅游那样的激情。而一个博物馆转下来,或感到太多收获需要消化,或感到大脑信息过载,没到家就来了个发昏章第十一,落实到笔头上就更加难以写得精彩了。

亚非拉博物馆里主要展厅位于二楼,过安检后从一楼大厅入口拿了免费的地图和介绍便前进游览。也许是由于博物馆是现代建筑,虽然内部空间很大,但是却很封闭,加上装修风格现代,光线很暗(法国人似乎很喜欢这种不明不暗的调调)。进去之后就是一条白色蛇道蜿蜒到二楼,也许是光线得原因,或者是因为封闭,走在这样的路上让我感觉异常眩晕,终于走到了二层,只见上面光线更加暗淡。展馆分为四大部分,主要展示来自大洋洲、美洲、非洲以及亚洲的古代文物。这里得展品一大特点是基本没有美术作品,雕塑作品非常多,但也不都是艺术品,很多非洲的收集品都是部落图腾和生活用品,我非常喜欢非洲展区,因为相比起亚洲和美洲,这个部分是我们最陌生得,而原始部落的文化风格有极为有特色。

展厅比感觉上大很多,但走在其间让人有迷路得感觉。但不可否认,展品得布置和灯光音响效果都非常好,很多展品旁都有视频播放相关得纪录片或者照片。比如当你走到一些地方的乐器展柜前,就会听到这个乐器演奏得音乐,让人有更加直观得感受。还有一些产品(也许是复制品)是允许参观者触摸的,博物馆还安排了一些免费的讲座和答疑解惑的活动,如果有问题还可以当场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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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袁腾飞老师讲第一次世界大战,说到德军与英法联军在巴黎近郊马恩河一线爆发马恩河战役。提到的马恩河位于巴黎东北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我忽然想到我还亲自前往此地,曾去当地一个大学面试,后来面试的结果很糟糕,不过我倒并不为此感到多伤心遗憾。因为那个地方实在太远,虽然算所谓的大巴黎区域,但实在让人难以和巴黎的繁华联系到一起。我只记得学校旁边是一个大的商业中心,再后面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无论是开阔平坦的地方还是草地,巴黎郊区哪里都一个样,我看不出这里的特色,不过如果作为战场的话,条件还不算艰苦。

说到马恩河战役,最有趣的莫过于当时由于步兵没有专门的运输队伍,所有前往目的地的行程都要靠11路。但由于战事紧急,法国军方居然号召所有出租车停止工作,使用了大约600辆雷诺出租车来运送6000名法军后备军到前线。据说从此以后,人们意识到了移动能力的重要性,步兵终于从两只脚升级到了四个轮。

本来想去莫奈花园,为此还起了大早。结果到火车站一查,说我们的月票居然不能购买差价票,全价的票一个人要20多欧元,两个人来回就是50欧再加上吃饭门票,我娘哎,要老子的命不成!在车站转了半天腰子,最后一拍大腿,不去了!于是在地图面前看了半天,最后小萌一指:“咱们去这儿吧。”

“这儿”位于巴黎东三环边上,地铁一号线坐到最后一站就会听到列车员的声音:“各位乘客已到终点站,全都给我夹包滚蛋。”恕我无聊,这样的话估计只有小沈阳说的出来,而这里的法国人自然操着最标准的巴黎腔婉转地表达出上述意思,并且预祝大家一天愉快。我们下了车,走出地铁站。走上地下的一刹那,一座巨大的堡垒就在眼前,豁然开朗,看来列车员的祝福应验了。

见一座巨大之城堡,四面高墙,有不到十米宽的护城河,但已无水,门前有吊桥,也无人值守。桥下花草繁盛,有鸽子四处飞舞,城堡不大也无霸气,却颇有古韵。我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在城堡的门口驻足,仔细看了看吊桥,低头俯瞰木板桥的缝隙,下面十米还真令人脊背发凉。进入城堡围墙,便是开阔的前庭院落,左手边一座教堂,右手边一座塔楼碉堡,塔楼甚高,有了望台,有警示钟,碉堡下亦有吊桥,亦有一小护城河,也已干涸。看来此地曾做军事之用不假。碉堡大门紧闭,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复前行,到中门,雕梁画栋,有赤裸白玉男女体雕像若干,前有一爿草地,四块分列,中为大路。周遭两侧矮楼,无甚特别,不在话下。

就这样出了城堡,小萌说不远处的那儿还有一个公园,我等不妨前去一游。我欣然答应,问曰:免费乎?答曰:也未可知。

“那儿”距离城堡百米余,过一条马路,随着不守规矩的法国人一同穿越马路,道路两旁已尽是高大树木,郁郁葱葱。树后一片栅栏,有门房若干,门口有一坨法语雕塑,似为公园之名,乃曰:“Parc floral de paris”(翻译:巴黎花园),遂进。见门房无人拦阻,坦坦荡荡走进,慌张之感随眼前满目绿意尽扫,果然免费!心情大好!继而开始游园,见各色花草,奇香扑鼻,落英缤纷,伊时天色尚早,阳光明媚,春色万千。

做了一个特闹腾的舞蹈gif动画,点这里查看

01. 小萌给我讲了一个有趣的事儿,说她小时候去一个数学老师家补课,那个老师招待她吃香蕉。结果香蕉熟得过分,通体都黑了。她看了以后心里一惊:我操,这东西还能吃么?谁知道她老师拿过来还笑着说:“快吃吧,你看这香蕉真不错,都醉了。”

我听了以后大为感叹,这老师应该去教语文,多牛逼的修辞啊!

02. 回国之后肯定有很多人很多次地问我:“你去法国有什么收获呢?我想大概有这么一件事情算是收获。比如人家问:你觉得法国怎么样?出国之前我会说:“我不知 道。”回来以后我会说:“Je sais pas.”

03.《红楼梦》里面有些句子很有趣,尤其是一些四大家族里有身份的人指责别人时说的话,当然也有更加平民化的吵架骂街的语言。有几个很生动的略记一下。比如说母亲骂不争气的孩子哭着回来告他人状时,表示“你去哪里疯去了”的意思可用:“你又去哪里垫了揣窝回来!”当然如果要正确理解这句话,那就要知道王熙凤那句极霸气的:“我一个窝心脚把你肠子踹出来!”无论从施力一方还是受力一方来看,这一下子都不简单。

04.我发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规律的规律,或者说是不是一个总结的总结。很多文学家以及研究文学的人对于一个著名的文学作品的解读,说到妙处到最后只是两个字:有趣。这不禁令我对文学本身产生一种反思。面对“有趣”,很多文学衍生的概念和意义都可以破除,显得空洞虚无,或者苍白浮夸。而有趣则是一个颇为现实的标尺,一个作品之中有趣之处越多,也许其真正的价值就越高,当然这种有趣不是简单的取笑,也不仅限于更高级的所谓幽默。在我看来,文学作品中的某种有趣,恰恰反映了现实社会之中这个部分的缺失。一本提供了太多有趣细节的书会让人们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乐趣,但是更会在合上书本之后怅然若失。这是虚构的文本与现实生活之间落差所造成的,或者说是美好现实与残酷现实之间的对比。无论如何,这种感觉会令人反思,令人希望缩短或弥补这两者之间的距离。文学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

05.点题。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坐在桌旁,吃完饭后一抹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我爬山的经历。

所以导致什么都写不出来。

前一阵一直在看《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对村上春树的文字感到着迷,但上个礼拜忽然就不想看了,想看看别的什么需要换换脑子,或者说需要时间消化消化。于是重新听了蒋勋先生的《细说红楼梦》,有如沐春风之感。日本人的文字虽然细致,但是那种感觉不是我所喜欢的,相比较之下,红楼梦所带来的审美体验更加令我感到愉悦。期间又重新看了以前下的一个漫画《平壤-朝鲜之旅》,结合前一阵朋友单位发生的捐款事件,让我重新反思了一下我们的社会。

我时常有这样的感觉,留学生活是一种奇怪的体验,我们逃离了一个社会,但并不意味着融入另一个社会。极少的人可以称得上是融入另一个社会,大多数人在我看来只不过是身在另一个社会的边缘,混得好的也只能说融入了另一个社会的同乡阶层。对于我自己,则在夹缝之中——但并不是我一个人,而且我清楚地感觉到,是大多数人。

来自羽果乐队。南风小调,宋词弹唱,所以不硬。

中间的那段戏词

秋风叶落花残香
怎不叫人寸肠断
莫笑痴心人多情
怎奈何世事变幻
待今宵又成往昔
百花依旧笑春风

  现在我几乎可以确信我生活的时代的性质了,至少是某一种性质。

  我的一个朋友在国家事业单位工作,面对今年初的地震,所有人都被要求捐款。本应当是自愿捐助的行为却被强行要求,并且连金额都统一到100元。在我的朋友的抗议和带领下,他的同事很多每个人都捐了十元钱。于是这些钱被原封退还,还附带了一句领导的意见:“不用捐了,直接从下月工资扣除。”到这时,领导终于觉得不用再拿什么捐款的名义遮羞——作为吃皇粮的国家事业单位自然要在灾后有良好的表现,本来希望通过倡导的方式来唤起良知的行为似乎并不见效。那好,既然我有领导的权利,那你们就尽下属的义务吧。事发后,我的朋友很不满,上网发了帖子广而告之,这件事情本来不是一件大事,但作为政府代表的事业单位领导的行为方式却令下层工作人员非常不满。从这件事情上我们至少清楚地看到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在现金的媒体、正面报道上我们看不到,或者看不清。但可怕的不是我们的观察能力的丧失,而是我们是否想去观察的意愿的丧失。

  曾经看到过一个新闻,说大陆的物价飞涨了4%,电视台采访大众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溢满笑容的面孔说:“没什么,社会进步嘛,我们老百姓还能承受。”而同时台湾的物价飞涨了0.4%,电视镜头里却都是哭天喊地的平民百姓大呼:“活不了了!”这个对比令我很是震惊,从中我看出了民意的真实,和真实民意之表达的难能可贵。于是后来在和朋友搞杂志的时候我说,我想开个专栏,名叫“文笔救中国”,但因为自己文笔水平不高,怕有误了此名便没有写。现在看来,文笔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文字将以更本身的姿态回归,即使不能载道也要一吐为快。而今天,莫要说手,就是嘴也难以发出声音,而此间的矛盾在于并非无话,在于恐于说话。

  我一直想搞清楚人们在有这种矛盾的时候的心理,以及令人们恐惧的原因,就如同当初与外国人交流中国人权问题一样,身在中国的我辈往往被两种情况所迷惑。一则,我们有表达意愿的需求以及有一部分的意愿被表达了出来。二则,那些意愿实际上和我们的想法还有距离。这就如同看中国社会的民主,五四以来,我们从来都强调中国是个民主的国家,然而我们并不确信我们体会或享受到了民主。到了我和老外交流的年代,老外的认识是中国人(没有或)缺乏民主,我那时则认为中国人的民主和西方人民主的定义不一样。而到了今天,我觉得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有了一些进步,那就是对于“民主”这个舶来的概念,中国人至今也没有完全拥有过,如果说今天我们有民主,那也仅仅是当政者在利用这个概念,或者对其进行所谓“新的解读”,如同历史上很多类似的行为一样,按照那个规则,我们则可以说我们拥有的也仅仅是“中国特色的民主”。显然,这是一种偷换概念,达到的效果仅仅是欲盖弥彰。

  李敖曾经批判台湾的民主是假民主,但现在看来,至少台湾的政党还是需要民主的。台湾大众虽然受到政党之间的操纵,在深绿或者深蓝的阵营之间摇摆,但是他们的幸福在于虽然时局不稳,情况多变,但是他们可以说出想说的话。政府对民意有接纳的空间,媒体则更乐于处于其应在的位置对民意的表达和民意的处理二者进行报道。这个平衡使得人们至少可以表达意见,而政府则需要关注这些意见。而在我们当今的社会,情况又如何呢?没有第二个执政党所以我们不用摇摆不定,但是我们的意见的表达反而受到限制,人们并非没有意见,而是恐于说出意见,而媒体则不是客观的报道,因为他们和政府之间的关系使他们的独立性受到威胁。从而民众政党之间的平衡无法形成。OK,你在电视里能看到真的民意么?我想难。你能看到的最多的是“政府允许你表达的”和“政府希望看到的意见”。如果我们批判台湾民主徒有其表,那么我们拥有的民主又是什么呢?

  我朋友的案例不是一个特例,我们看到或经历过更多更大的事件。政府的行为总以一种伪民意为外衣,在这个外衣之下,我们看到了经济和国际形象的高速建设。但政府行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在事情过后我们会发觉有些行为并不是那么值得,有些则几近荒唐。比如和世界的接轨,比如奥运,比如世博会,比如提升国际地位,比如增加对外贸易……这是一个扰乱了步伐的人妄图飞奔的状态,他的头脑被前进的意愿所控制,而身体已经感到不堪。这种行为的后果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但至少,身体对于头脑的命令会产生不同的理解甚至错解。拿民意来说,至少有一个民意越来越清晰了,即我们对政府的不信任感与日俱增。我们经常性地发问:政府到底要干什么?更经常地发问:政府有没有能力这样做?

  对于我的朋友,他拒绝捐100元而只捐10元并不是金额的问题。而是考虑到钱的流向和对是否能够真正落实到一线表示不信任,如果条件允许,他肯定会奔赴一线,身体力行,拿出更多的钱也不会在意。但我们甚至肯定有很多“中间环节”会利用人们的同情心私饱中囊,这是以我们丰富的经验和对政体腐败的理解为基础的,而更广泛的基础来自于政府对于民意的不作为甚至胡作非为。我们的悲哀则在于没有一个更具有公信力的组织或者机构能够创建一个平衡,没有第二个执政党,没有反对党,没有强势独立的媒体,所有平衡的压力只能由大众来承担。我并不认为一党独大是坏事,如果这个政党真正民主和公正的话,同样能够使人民拥护。但遗憾的是对于我们的政权所呈现的却不能令人满意。我们所接受的教育里常常说我们是民主的国家,而且对西方的民主都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批判。和我们接受的其他关于意识形态的教育一样,说好听了我们是被误导了(或者是有意向某个方向引导了),但对教育的否定并无多大意义。我想今天重要的事情在于我们应该在一段时间以后清楚的意识到我们理解上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并不知道“民主”到底是什么,我们甚至是没有资格批判国外的所谓民主的。想清楚这点,你就会体会到我们意见的重要性,然后你会想将之表达。

  最后我想以一个观点反证一下如今的情况。我在法国留学期间,听法国人多次谈到他们对于国家、政府以及自身的言论。我认为在任何一个国度,言论自由虽然都被提倡但都是一定范围上的。管理和限制言论自由也许是客观事实,是一个不完善的政治体制所必需的行为,这无可厚非。但是对于法国,我多次听到一个观点。那就是在很多政策决议下达之前,按照程序,都要听取公民的意见,而在这时法国人则会毫不客气地发表观点,捍卫自己的利益。问他们为何如何敢这样做的时候,他们则会更加志高气昂地反问说:“我问你国家是谁?——是我们!”

  那么对于这个时代的我们,国家又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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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这样解决,在其他的设计之中避免或者少用黑色和红色的搭配,但我自己的网站不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