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懒人都没有见过凌晨6点的北京,但我见过凌晨6点的安博塞利。其实6点也没有太晚,四舍五入最多应该算是清晨,但我们出门的时候仍披星戴月,得拿着手电照着酒店的小路。计划6点半出发,为此我们5点半被闹铃叫醒。洗漱一番后收拾了一下行李,把贵重的物资随身携带——酒店房间里的箱子锁好。这么做的原因是在我们离开房间后,工作人员肯定会进来打扫,如果门窗没有关好,还会有猴子进来。而据说,如果你留了一些现金在明面上,工作人员进来后会默认是你留给他们的消费,直接拿走。如果你问,他们就说不知道,还会感谢一下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甚至拿着监控与他们对峙,他们甚至会说自己不知道,被上身了,出马了,反正不是自己了。总之,钱是要不回来的。就像沙漠里的水——蒸发了。
我们6点钟出门,一来是要领略草原的晨曦,二来是要看看有没有运气看到日出映照在乞力马扎罗的景象。在大厅集合后,看到很多游客,看来大家都是这个安排。并且在大厅的露台上,还为客人准备了热牛奶和咖啡。虽然时间紧,我仍贼不走空地灌了一杯咖啡。想来一百年前的殖民时期,在草原凛冽的清晨,黑人奴仆准备好热茶和咖啡、毯子以及最新的泰晤士报,此等奢华之感,古今无不同。
坐上陆地巡洋舰,在非洲草原的清晨狂野上驰骋。天色从一片灰暗慢慢又了光亮,大地开始变得拥有了色彩。我们能看到一些飞鸟和走兽。忽然看到一群大象从晨曦中走来。我们四处寻找动物和乞力马扎罗。最开始我们看到远方一个凸起,我问司机那是不是乞力马扎罗,还没等司机回答我看那个凸起动了起来,原来是很远处的一个大象。又走了一阵我们看到一个凸起的山包——我肯定那不是大象,但是作为印象中的乞力马扎罗,这个山峰显得太小气了。但山峰的背后是灰蒙蒙的天空,实在难以分辨。Ben肯定了我的判断,那并不是非洲最高峰。那非洲最高峰到底在哪里?到底有多高呢?
狮子
忽然我们队伍的头车减速,大家听了下来。听到一阵哇哦的惊叹声,但声音马上变成了嘘嘘的声音——safari的规定之一见到动物不要大声尖叫,他们受到惊吓会第一时间跑走,而如果他们生气了,就会发起进攻。所以看这样的动静应该是有动物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们赶忙站起身,从顶棚望去——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是一群非洲五大兽之一的狮子!一群狮子正从我们面前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前悠闲地走着。领头的是几只母狮,中间跟着几个互相跑来跑去玩耍的小狮子,后面又是几只母狮子,最后有两只公狮断后。所有的汽车停下发动机后,整个草原变得安静了起来,风的声音充斥寰宇,草顺势而动,狮群发出细碎低沉的声音。让每一个游客惊叹不已。看到这个场景你是不会想走下车靠近这些巨物。感谢我们乘坐的钢铁家伙。让狮群不敢靠近,它们偶尔看向我们,然后低下头继续前进。能够看到这么一大群狮子是非常幸运的,即使常年在这里工作的司机看到都很兴奋,一直在拍照录像。
看完狮子我们又绕了一圈,期间看到了一些羚羊和角马斑马、大象。还有长颈鹿。但距离都比较远。天色虽然亮一些了,但是云还很多。我依旧没有找到乞力马扎罗。在草原上最好看到动物的时机是清晨和傍晚,大多数的食肉动物会在夜间捕食,清晨吃饱了溜达,到了中午,气温上升,他们找到一片树林进行白天最重要的事情——睡觉。非洲大陆上的人和动物一样,也遵循这样的生活规律。我们也按计划返回酒店吃早餐,一顿美味的早餐后,老酋长感到困倦不已,来了一个非洲式回笼觉。感谢大自然。
在此期间青青去门口露台写作业。结果发现几只蓝蛋猴一直在观察他,青青有些害怕,躲回屋子里。没一会儿蓝蛋猴爬上了桌子,朝屋子里看了一阵后,在桌子上尿了一泡——意思很明显了:不要把写作业这种习气带到非洲,不要传染给我们,另外,这个桌子是我的地盘。
酋长从睡梦中醒来,午餐后,我们继续出发进行Safari之行。这些动物依次出现在酋长的梦中和日后的回忆之中——
Safari Part2
【图】狒狒
狒狒并不在草原游走,草原太广阔,太热,太危险。他们和蓝蛋猴一样在人类周围生存,在进入酒店附近路过一片废弃的营地,破烂的房子旁边有一群狒狒。注视着往来的车辆。狒狒这种奇怪的动物从相貌上就给人凶猛的感觉,尖牙利齿,黑色的长鼻和健硕的身形。光秃秃的屁股颜色粉红,走起路来却像狗一样四肢抓地。然而这个家伙却不是狮子王里那个举起辛巴的老神仙拉飞奇,拉飞奇是非洲中部狒狒的亲戚,世界上最大的灵长类动物——山魈。
【图】汤氏瞪羚
领队小非老师说,为了方便大家记住动物,我们为他们起了可爱的昵称,比如蓝蛋猴用来代指长尾黑脸猴。而“草原上的麦当劳”指的是汤氏瞪羚。和角马比起来,瞪羚显得灵巧而轻盈。尽管成年雄性瞪羚长着巨大的角,但你还是觉得在可爱程度上他们和鹿没啥区别。汤氏瞪羚是我们最早发现的一批瞪羚。他们的背部橙黄色,腹部白色,两种颜色之间有一条黑色的线贯穿身体,横着划过身体侧面,在屁股上形成区县,加上黑色尾巴的颜色,形成一个明显的“M”造型。这就是它们昵称的由来。
【图】鬣狗
【图】斑纹角马
就像wildbeast称呼角马实属粗糙的命名方式,中文 角马 也并非能涵盖所有种类。角马属下还有几个不同的种类。我们见到最多的应该属于斑纹角马。
【火烈鸟】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草原上狂奔。午后炎热的阳光让我们很快忘记了清晨的凉意,太阳炙烤着大地,让一切阴影都显得无比珍贵。动物们躲在树荫下等待傍晚的到来。只有角马这样的动物,他们不怕背部被太阳晒得更黑一些,只是警惕着狮子和斑鬣狗,低着头吃草。我们的车沿着土路走到一片水域旁边,目光被水边一片粉红色吸引。“啊!火烈鸟!”它们是草原上的精灵,湖水上的舞者,谨慎且优雅地在水中寻觅食物。它们占据着安博赛利湖的沿岸,湖水也保护着它们的安全。而且这里有两种颜色的火烈鸟,白色和粉红色的。哪种更漂亮?不言而喻肯定是粉红色的更漂亮一些。领队说我们一会儿会前往湖水中央的一座小山,那里可以俯视整个安博赛利湖和这片草原。
【河马】
前往小山的路上我们沿着安博塞利湖绕行,在好几个水坑里看到了河马。作为草原上最具攻击性和危险性的动物,它们占据着草原中最珍贵的水源地。在一片水草中间露出脑袋。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始终和河马保持在一个较远的距离,这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可爱一些,耳朵忽闪忽闪,只有当他们张开大嘴咬下一大片水草的时候,巨大的嘴和牙齿才显露出它们的威力。而另一个事实是虽然它们体型巨大,但奔跑的速度却非常快。并且拥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所以不要招惹河马是人们的共识——说更具体一点就是,别靠他们太近。
山
安博塞利湖作为这片草原的中心是名副其实的。因为在这个湖中央,有一座凸起的山丘。所以可以想像在这片草原没有成为草原之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这个高几十米的山丘是湖中的一座小岛。大概下午四五点,我们的车开到山脚下。终于有机会走下越野车,踩上草原的土地。爬上这座只有些灌木和矮树的山丘。当我们登顶之后,安博塞利尽收眼底。
这座山裸露出来的一些石头表面质地粗粝,有很多孔洞。这是典型的火山岩地貌。这种岩石正是来自距离它们不远的乞力马扎罗雪山——世界上奇特的地貌无不来源于火山、地震、地壳变动之类巨大的自然之力。乞力马扎罗不仅给这里带来肥沃的土地,还用融雪的水滋养着这里的草原。据说由于气候变暖,雪山上的融水加速融化。今年雨水明显多于往年,这个季节以前几乎不会下雨,而我们这两天就赶上过几次阵雨。今年雨季马塞马拉还遭受了过量降雨引发的洪水。我们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草原尽头和天空相接的地方。除了西边,云仍然很厚。
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看一下有没有运气,看到夕阳照在乞力马扎罗的景象。
在山顶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些当地黑人。有几个应该是附近酒店的工作人员,它们穿着制服。抬着一个桌子往山顶走。上面还有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冰块和酒。不难看出,这是为一些尊贵的客人准备的饮品。另外还有两个穿着马赛服装的黑人站在山顶上。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管理员,但似乎他们并没有做任何和维持秩序或者类似的工作。他们站在那里,我以为他们是公园雇佣的气氛组。就拿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看到我拍照他们就走过来,跟我说,come let‘s take photo。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真正的工作是什么。拍照后肯定要我支付费用,而且我猜,不会低于5美金甚至更多。我赶忙装听不懂,走到人群中间。他们看没有得逞,象丢失了猎物的狼一样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悻悻的走开了。这个经历让我在后来的行程里变得非常小心,毕竟我的斯瓦希里语不足以让我应付这些黑哥哥。
乞力马扎罗
快到傍晚的时候,草原上吹起了一阵风,但只吹开了一片云雾。之前看到的那座小山背后能够看到一个更大的山影。显然乞力马扎罗还在远方。太阳慢慢向地平线靠近,逐渐天空变得通红,光线穿过云雾,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天空被难以描述的渐变色晕染,形成巨大而瑰丽的日落景象。我们的车停下来,等待太阳落下时的某个角度,大家屏住呼吸,因为此时正有象群走进这片光芒,虽然距离我们很远,但还是拍到了夕阳下大象剪影的照片。这是会印在每个人未来记忆中的美妙景象,也是安博塞利一个再普通不过傍晚的景象。此刻我们的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虫鸣和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巨大的空旷感包裹着我们,这片景象几万年如一日,想到我们的祖先也看过同样的日落,不禁让人感动。
直到太阳真的沉入地平线之下,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向酒店的方向启程。而此刻的草原是属于动物们的,荒凉和孤寂的感觉让每个人感到恐惧,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感让我们盼望回到温暖光明的庇护所中——“瞬息间是夜晚”。我们仍没有运气看到乞力马扎罗山峰的面貌,它仍藏匿在云层背后,和所有雪山之巅一样,非洲最高峰以冷漠面对来自远方的人们。而我们能做的只能使怀着敬畏之心慢慢寻找,等待,或者离开。
明天一早,我们要离开安博塞利,前往马塞马拉国家公园,车程很远,我们明天会途径那瓦沙湖,并在那里度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