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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06 杂记 [星期一 北京 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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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

《非常道》里记有一段说闻一多上课的范儿,说他先拿出一包烟递过去问学生:“哪位吸?”学生们笑而不语,于是他拿出一根点上,缓缓地吸上一口,伴随着烟雾说上面那一句,而后才开始讲课。我多么希望我的课上有一位老师也能这样,也许这样我就不会那样厌恶吸烟的人了。

纵观我的学生生涯,最多只有三位老师算得上是有范儿。一位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李尊李老师,五十来岁,年纪已经很大。印象中他的相貌有点像胖一些的李保田,这么说也许并不贴切,但他们有着一些相似的气质,威严而不失风趣的那种。我们上学的年代老师要能有些气质已经实属不易,否则我会记得他们的名字。李老师最经典的是一笔漂亮的板书和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的工笔美人。记得有一次讲《红楼梦》,李老师就来了这么一手儿,而且是课堂上边讲边画,技惊四座。这和我印象中的语文老师的形象是非常吻合的,写一笔好字,画一笔好画,再略同音律就更好啦(后来证实确实是这样)。李老师当时说了句我们都不大能理解的话:“文学就是人学,你们要是想理解文学,就要多了解人。”现在想起来此话真是经验之谈,令人受用匪浅,只不过他老当时没有手执烟卷,在朦胧之间说这番话。

另一个老师是大学时代的赖老师,一个个子高高的老头儿。此人在旅院是传奇性教师。他曾经在中国驻埃及大使馆工作,曾经还跟周总理一起工作,很多年后返回祖国,70岁高龄来到了旅游学院,从事他热爱的教育事业,跟他的学生们继续吹着牛逼。坊间相传老爷子有好几个老婆和好几个孩子,老爷子也在课上公开表示过自己性能力国人。上他的课很有意思,他教授英语精读,开课20分钟绝无专业相授,而是眯缝着眼睛给我们一周新闻综述,品评国内外大事,发表观点。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他才开始翻开课本,进入正课。他的评分标准也很独特,从不点名儿,也从来不难为学生,考卷上不及格也被他怀柔地提到及格。学期开始时他洋洋得意地跟我们说:我的课还没有同学不及格过。结果学期结束一个学生没有参加考试,他发现后让那个学生去找他。教育一番后,给了个及格的分数。老爷子课上说:“我这个叫模糊评分法,至于怎么模糊,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们也别问我。”但我以为赖老师地方法深得五四那一辈教育工作者的精髓,让学生明白到底是要学什么,为谁而学。

第三位老师是我大学时候教授汉语言文学的郭京春老师,据说他是我们学校里两个自愿放弃教授职称的老师之一,由此可见此人水平之高,且视名利如粪土的节操——在我们旅游学院这样本就喜欢追名逐利的学校能有如此之境界,令人钦佩。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教我们的课,为此我专门上了他的一门讲影视鉴赏的选修,也算是慕名求学。后来还有一次通信,交流了对于“悲观主义”的一些认识。郭老师的讲课属于那种儒雅的风格,喜欢倾听学生意见。这一点想来在中国的教育里,目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看《非常道》你会发现国人并不乏这样或那样的名士,而到今天却丝毫无风尚可言,真令人唏嘘感叹。

尽可能让自己感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