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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06 去火 [星期四 北京 晴]

任何一个节日在今天都因被命名为一个节日而改变性质,甚至失去意义。若公孙龙活在今天,他又该大放厥词,说什么“节非节”了,在这里讨论名实之辩实在显得多余且毫无意义,你走入那熙攘的人群吧,看看去上坟扫墓的人,街头那上一条“文明城市靠大家,文明祭奠你我他”的标语让这个世界显得更加荒谬。

我们与我们的未来走的那样近。

从罗老师家里翻出一本欧洲智哲的性格丛书,在读的是一本《反抗人格——卡夫卡》。虽然卡老的文字在后世闻名世界,但纵观他短暂的一生,所谓的反抗都是形而上意识中的,这种反抗至多只在他的作品中有所表露,而若不是他的好友违背了他的遗愿,这些表露也都难逃付之一炬的命运。深度的自卑感弥漫了卡夫卡的一生,过度敏感的性格使他成为了自我的审视着,在他并不开放的生活圈子里,对所有一切细枝末节的变化做出记录。记得蒋勋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若是写着一篇不会给他人看的文学的时候,这个文学将是精彩的,不受束缚的。一旦意识到会有人去阅读,这样的作品将无法保证绝对的自我和独立。卡夫卡的人生正好营造了这样的氛围,不被理解、自我封闭,灰色的世界观,古怪的想象,悲观,胆怯,恐惧,甚至有些自我欣赏,骄傲,让他的文字拥有了独特的风格,这种特质就像折磨了他大半生的肺结核,你羡慕吧但你绝不希望拥有。

卡老师是自我折磨的能手,尽管他的一生表面上平淡无奇,读书-工作-患病-疗养-患病-疗养-患病-疗养,家境富裕,生活没有什么波澜,但他的文字所展现的世界那样令人惊讶,阴暗,低迷,甚至恐怖,让人读起来都不得不肃然起敬,心灵上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才能这样地表达出来。他的一生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父亲的健壮硬朗充满父性霸权的对整个家族独裁式的管理,使身体瘦弱的卡夫卡从童年开始就养成了自卑和逃避的性格。只有在文学的世界里卡夫卡才充满自信,像主人一样拷问着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一切。卡老师的艺术人生才配谈得上什么“心路历程”,而只有这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够这样自由地驾驭那样的文字。

回到家我喝了一天的茶水,因为上火而导致的鼻炎复发总算得到了缓解。妈妈刚从四川回来,我们随便聊了聊最近的情况。妈说,师傅给看了,奶奶这个月底就要轮回到陈家托生了。而后叹了口气,形容放松了很多。并且说,爷爷九月份也要轮回,若没有这些年的功德,能再轮回人道真是不容易。我默默地听着,替他们感到高兴,这样的消息或许对亡人并无多大意义(但我绝不敢当着母亲面说这样的话),但能让生者感到轻松。对比那些注定要下地狱受审判的宗教来说,佛教真是让人欢喜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