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博士回家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们知道么,今天是腊八啊。你们要怎么过啊?”
小萌说:“对啊,要是在国内,我们会喝腊八粥,吃腊八蒜。你们呢?”博士一家是南北组合,陕北的汉子和云南的姑娘,博士说:“我家里到没有什么特别的传统,你说的腊八蒜是什么啊?““就是用醋把蒜腌制起来,然后等蒜变绿了就可以吃了,酸酸辣辣可好吃了!以前我家每年都腌呢。”说到这里,博士似乎来了兴趣,本来就很小的眼睛因为一幅笑容变成了一条缝儿,“哦,听说过,我家那里泡糖蒜,是不是差不多啊?”“好像腊八蒜不用放糖。”小萌回答说。饭后我们走进厨房,就看见了正在剥蒜皮的博士。“呦,这就开始了?”我们问道。“是啊,”博士抬起头,“我上网查了一下,还挺简单的,所以打算尝试一下。”
我们对博士一家的饮食很感兴趣。一来是因为博士一家南北风格具在,和北京的饮食习惯都不同;另一方面不像我和小萌分工明确,我负责刷碗收拾,她负责做饭炒菜。博士两口子号称都会做饭,但不能一起下厨房,因为两个人做饭风格并不统一,各执己见,所以必须有一个人不上灶,也就免除了多余意见的干扰。虽然有趣,但是博士们做饭的水平很是泛泛,他们费尽功力的一道菜小萌拿眼一打,马上能指出欠缺之处,说的头头是道让人听的服服帖帖;而小萌随便做一个菜都能得到他们的赞许,甚至表示要拜师学艺,期盼得一二真传。小萌一代侠女,风霜高洁,礼贤下士,拜师的就不必了,随便点拨一二也是免费的。但岂知这烹调一事,不是有脑子就能掌握,更需要天赋。至少需要一张好吃的嘴和一颗爱吃的心,有此二物,还需要身体力行,动脑子好琢磨,才能做得出一手好菜,不亏了为人一世。可是概观周遭四野有此潜质的人少之又少,2毛自不必说属无心无欲之辈,罗老师虽有喜好,但却失勤勉难成大器,唯有小子尹氏,嘴馋得可以,前世又修得无上功德,能与小萌相伴,且勤勉有佳,洗菜刷碗从无怨言,虽先天并不多少异禀,但后知后觉,够努力。这几年下来,至少修得一副好下水,练得一副好牙口儿,也能品得出几道菜的好坏,再有百八十年终成大气。
而博士二人虽学问不低,但就“料理”一事还尚未摸到门槛,且家里估计没出过什么业内的能人,吃的是再家常不过的家常菜。在国内的时候也不怎么下厨,一切都吃父母所作,手艺自然有限,到了巴黎,一番努力也就是个现学现卖的水平。不过博士做饭有博士的一套方法,有着鲜明地职业特色。比如博士总喜欢一边做饭一边说:“其实我这个理论水平还是挺高的,指导别人没问题。”可惜手底下的勺子和锅里的油不是学生,听不懂他说话;并且他总是在查阅了一番资料收集了足够信息后下厨,一副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派头。不过在他看来,也许厨房远不比实验室来的有趣。料理的家伙既不是烧杯烧瓶,也没有天平放大镜,还要把重量单位从克、千克换算到斤两。那个最经典的中餐烹调的量词“少许”肯定是他的噩梦。这“少许”是多多少还是少多少啊?所以得到的结论就是博士还是比较适合做西餐的,没有那么复杂的配料,也不用用肉眼观察菜色和火候,油盐酱醋的还都能精确到克。最重要的是西餐的味道实在有限,做来做去就那么几种味儿,想做不好吃都难。
说了半天博士,想到今天是腊八,于是我问小萌:“你知道腊八蒜为什么叫‘腊八蒜’么?”“是不是因为辣,所以叫腊八蒜?我一直以为实际上这蒜叫‘辣瓣蒜’,跟腊八音很相近所以人们都这么叫的。”“那腊八粥呢?”“因为吃腊八蒜的时候喝得粥就叫腊八粥嘛。”“喔哇哈哈!!!”闻听此言,小子尹氏放声大笑,“原来食神也有不知道的!告诉你吧,腊八蒜的来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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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碧玉腊八蒜:泡腊八蒜是北方,尤其是华北地区的一个习俗。顾名思义,就是在阴历腊月初八的这天来泡制蒜。其实材料非常简单,就是醋和大蒜瓣儿。做法也是极其简单,将剥了皮的蒜瓣儿放到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里,然后倒入醋,封上口,放到一个温度较冷的地方。慢慢地,泡在醋里的蒜就会变绿,最后会变得通体碧绿的,如同翡翠。
老北京人家,一到腊月初八,过年的气氛一天赛过一天,华北大部分地区在腊月初八这天有用醋泡蒜的习俗,叫“腊八蒜”。
据老人讲,腊八蒜的蒜字,和“算”字同音,这是各家商号要在这天拢账,把这一年的收支算出来,可以看出盈亏,其中包括外欠和外债,都要在这天算清楚,“腊八算”就是这么回事。腊八这天要债的债主子,要到欠他钱的人家送信儿,该准备还钱。北京城有句民谚:“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送信儿,欠债的还钱。”后来有欠人家钱的,用蒜代替“算”字,以示忌讳,回避这个算账的“算”字,其实欠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老北京临年关,街巷胡同有卖辣菜的,可没有卖腊八蒜的。这是为什么呢?您想啊,卖腊八蒜得吆喝吧,怎么吆喝?直接喊“腊八蒜来!”欠债的人听见吆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街上还有喊着催债呀!再说了,你一个做小买卖的跟谁算哪!人家不跟你算就不错了,所以腊八蒜不能下街吆喝,都是一家一户自己动手泡腊八蒜,自己先给自己算算,今年这个年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