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大概分两种,能接受的和不能接受的。
Zack and Miri Make a Porno / 情色自拍 / 扎克和米莉拍片
电影《情色自拍》(下简称《情》)大概就是属于后一种。据说这个电影在米国被划到了NC-17这一等,和《色戒》分到了同一档。也就是说,这个低成本 的喜剧片理论上只有17岁以上的人可以去接受。但在我看来,就三级片的制作水准来说,前者显然逊色不少,绝对引起不了“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的大讨论。 但是,《色戒》的成功更多的是成功在了影片的大背景下——历史上的战争,汉奸和年轻学生,理智与情感(或者是性感?),正义与邪恶。这一切都让人不自禁地 去从另一个角度理解色戒,这是该片的高明之处——如果没有色情镜头,如果导演换成了冯小宁,再加上几个师集团军作战消灭日匪的大场面,这部影片很容易转型 成为一部可歌可泣的爱国主义主旋律影片。但如果这样,从接受的角度来讲,我们便失去了一次探讨和自我斗争的机会。
如果抛爱国想主义、道义以及其他让人眼晕的光环之后,如果我们面对一部纯粹拿性开玩笑的电影的时候,对于一个东方的观众,第一个问题似乎不是故事是否 可笑,而是这个故事是否能够拿来搞笑。我们能够接受《色戒》成为一部爱国主义教育影片,但是也许我们很难接受色戒拍成一部喜剧片。所以不幸的事情就发生 了,对于东方观众,一部以情色为基调的影片在得知标题的那一刻起,就站在了审判席上,我们会对此表示讥笑、指责或者谩骂。而事实上,批判的同时真正站在了 审判席上的并不是影片,而是看电影的人。既然不能对于“很黄很暴力”的电影果断地停止观看,那么就让我们想一下其所以然罢。
影片一开始就开宗明义——因为没有钱支付房租,扎克和米莉决定拍摄A片来谋取暴利。虽然住同一屋檐下,但扎克和米莉两人却并不是情侣,但为了拍A片, 两人势必会发生性关系。于是也有了后来拍摄A片的过程中引起的冲突打下了基础。不过两人一开始就来个君子协定——这是为了赚钱而发生性关系,并保证在日后 的“工作”当中以此为方针避免把事情和关系搞砸。这样就把问题说清楚了——Have sex 和 Make love 还是有区别的。如此看来,这部影片 和色戒一样,色情都是无可奈何之举,而都为了达到“伟大”的目的,无所谓是为了报国仇家很,还是为了脱贫致富,我们都有言在先,那么下面,就如剧中台词所 言“Let us fuck”了。
如此看来,此间的关键还是那个“君子协定”,且这协定几乎是东西方共同拥有的。无论西方人拍A片,还是东方人看A片,我们都在找这么一个君子协定,如 果这个协定道义上是说的过去的,那么拍拍也是人道的,看看也是无妨的,但如果没有了协定,一切都赤裸裸,那肯定会导致接受上出问题,而且这片儿也就直接归 为色情片,而非“色情色彩的喜剧片”了。但有趣的是西方人把事情喜欢往简单了想,东方人却喜欢搞得深奥复杂。这是对于“性”的认识上的本质分歧——对于西 方人,性的背景是肉体;而对于东方人(尤其是对于儒家文化影响深远的东南亚地区),性的背景则是道德或者灵魂等等。
如何才能做一个成功的看客如今看来也并不太容易回答。至少在看一件事情的时候需要搞清楚自己能否接受,我固然不能接受自己成为片中的某一个角色(或者 被影射成为某个角色),但我可以接受这部影片的存在,接受这部影片存在的原因。因为在真正看电影的时候,我是脱离了道德、灵魂或者其他协定来看的,也就是 说看电影的时候,我的精神是赤裸的(这真是个淫荡的比喻)。但就是这样,我们才能看出一些门道,知晓一些名堂——就拿《情》这部电影来说,看到后来你会发 现原来这片分明是在探讨感情,探讨爱!我操!如果你不接受影片一开始拿性玩笑的帷幕,那么后来的故事也便错过了。这就如同一句极为粗俗的歇后语,你平心静 气的听完后,不禁会点头赞同说句:“有道理,话粗理不粗”呢。以这种心态来看《37度2》你才会发现这是一部多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以这种心态来看《发 条橙》你才会觉得以暴制暴是个多愚蠢的解决方案,如果你能够接受了上面两部电影,那么接受起来《情爱自拍》便简单容易许多,毕竟,这还是一部喜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