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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14 散碎之念 [星期四 北京 晴]

我坐在一间不大但是很敞亮的屋子里,透明的玻璃让这间屋子显得与外界似乎有那么一些交流。但门是关着的,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刚才那个女孩跟我点头后走开了,临走还不忘带上门,于是我便在这样的下午坐在了一片宁静之中。屋内的光影因为外面的行人走动而变化,除此之外,我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睁大眼睛,让自己显得精神起来。面试间隔的等待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整理需要极大的耐心。我看到电脑里有若干个曾经为整理而建得文件夹,比如“Copy回家”,比如“个人”,比如“待整理”等等。而打开每一个文件夹,杂乱无章的各种文件遍布其中,就像被放在一个规矩的盒子里的杂物,让没有整理癖好却又喜欢整洁的我逞了一时之便。但最终要整理的时候,还是那么乱,那么无序。而在短暂的考虑之后,我把那些文件夹都一并删除了。这样的整理比其他方式都要快捷。


我离开了工作了三年的公司,到一个新的公司就职。离职的这段时间心情复杂,各种纠结。离职的目的,新公司的情况,发展方向,时机是否合适,刚处得有些熟悉的同事和领导,还没休完的年假,旅行的计划,这一切归咎成一个问题,五个字:“走还是不走?”而当做完决定,觉得瞬间轻松了很多,余下的时间和余下的事情无非是整理和准备。 提出离职的时刻感觉富有戏剧性,即使当时不能跳脱出去,我也能观察自己和我的领导之间的反应。我觉得我性格的弱点在此刻暴露无遗,即使已经做了决定,还显得不够果决,于是我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时间(实际上是静默和对峙的时间)让这种情绪继续发酵,我反复说着:“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决定了。”就像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所以回过头来我又有些苛责时机的不完美,也许某个工作不是那么紧张的时候选择离开会让领导感觉好些?总之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刻,而在外人看来,我不够干脆,优柔寡断。而这样让人觉得我所有的诚意都显得虚伪。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些和公司大吵一架然后翻脸走人的离职场景,让双方都不那么因为想挽留而变得抱怨。


为了准备这次离开我面试了若干家公司,但最后选择的却是一家没有面试的公司,这真是一种讽刺。


开始读一本青少年读物《动物庄园》,再写这后半句的时候已经读完。其实如果坐下来静心饱读,一天时间读完是不成问题的。读完之后合上书,头脑中不仅仅是虚构的动物庄园发生的故事,也是我们了解过的历史。无论二者多么相似,这本书估计无论如何也很难进入我们的中学课本。但事实上,这是一本我们都应该读一读得书,令人惊讶的是有人在那么久之前就把我们的历史看清楚了,并且记录了下来。所以说这本书既是寓言又是预言,所以说奥威尔不是一般人儿。


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段记录: “ 我谨慎并且迅速地拿了两个包子放到袋子里,似乎并没有人看到。忽然听到了大庆(他是和我一起打工的留学生,包子就是他包的)的声音:“快点,快点!阿三来了!”我赶忙把包子塞到衣服兜里。装出一副寻找东西的样子。阿三(阿山,工头,大家都叫他阿三)走进门,看着正在打扫机器的工人们。看到我,问:“打扫完了?”我点点头,然后走下楼。换衣服,换鞋,脱去又臭又脏的外套,口罩、胶鞋、帽子。脱下已经破皱的T-shirt,穿上衣服,鞋,大衣,拿一大摞手纸放到包里,再拿一摞放到兜里。走出门,路上狂风大作。步行四十分钟,穿过公路,穿过种满草的市郊,穿过居民区,直到家门口。看到小萌,她打开门迎过来。我问:“你中午吃饭了么?”她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好饿呀……”我说:“又不吃饭!”她看着我: “你带好吃的回来了么?”“没拿。”我转过身,打开书包,掏出袋子递给她,说:“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我就不给你带吃的了!”“呀!包子!”小萌欢叫一声跑了过来——我喜欢这个场景,我总想到某些苦难的时刻,父母用劳累换取生活。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回到家里,用路上拾到的小玩意儿或者省下的一些午餐带给孩子。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能够看到孩子们期盼的表情。在任何一个年代,对于任何一方,这都是幸福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