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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04 荒谬人格摘抄 [星期三 北京 晴]

读《荒谬人格——萨特》有一处十分精彩。

1932年,萨特与他过去的同学雷蒙.阿隆又一次看似平常、但对萨特却十分重要的交谈。萨特和他的女友西蒙.伏波娃在盖兹咖啡馆度过了一个夜晚。他们要了这家咖啡馆的特产——杏汁鸡尾酒。阿隆指着自己的杯子对萨特解释说:“看,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是一位现象学家,就可以谈谈这杯鸡尾酒,并从中搞出哲学来。”据西蒙.伏波娃回忆,萨特当时激动的脸色发白,因为阿隆所说的,正是萨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如实地描述他所看见的、所感触到的东西,并从中找到真理。

我想加入当年王守仁看到这一幕,也会激动地脸色发白,留下欣慰的泪来。说当年我老不也是如斯“格物穷理”的吗!

哲学的有趣之处在于你可以把所处时代的任何一种理念放到一边,找一个方法进行研究,就像面对一座大山自己去走出一条路。这其中的意义大过理念本身。在伏波娃和萨特的两性关系中,他们“并不因为别人这样,所以我也要这样”。在一个哲学家眼里,因果关系不是一个完美的解释或者一个说得通的理由,更不是借口。萨特究其一生理解、实践并表达了他存在主义的追求——“自由”。当萨特思考一杯酒的时候,已经不是仅仅思考“它是一杯酒”,而达到了“我不是一杯酒”的境界。这是思考思考的思考,到了这一步大概也只有哲学可以探讨了。

人逃离了这存在物,他处于不可触及的低位,存在物不可能作用与他,他已经退而超乎虚无之外。人的实在分泌出一种使自己独立出来的虚无,对于这种可能性,笛卡尔继斯多葛派之后,把它称作“自由。”(《存在于虚无》第55页,三联书店19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