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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8 A firend of NE [星期日 巴黎 阴]

我的朋友必定要陆续悉数登场,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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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巴黎打工的地方认识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都和食品有关,比如包包子的大庆,包飞碟虾的东亮,包春卷的小胖,做包装的小马,以及和面的阿Z。事实上 他们都是留学生,来自五湖四海,正所谓“年轻的朋友们巴黎来相会”,我们相聚在了同一个食品加工厂,做着不同的工作,为巴黎市民生产着他们心爱的食品。这 件事情本身就很有趣,也很荒谬,荒谬之处就在于虽然我们都是打工仔,都是留学生,但我们对其他人的了解和对自身状态的认知是不同的。这是留学生和那些已经 在巴黎扎根的亚洲移民的区别,但也是留学生与留学生之间的区别。

  这样的好处是你可以接触到很多人,很多不同的人——包括一些你并不喜欢的角色。举例来说比如在工厂吃完午饭,那些潮州人温州人组成的老烟民俱乐部就在 食堂里开始抽烟,而留学生们也单独坐一桌,这两桌人年龄不同,面目表情不同,谈话的内容不同,想法不同。根本上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们真属于所谓第三 世界的话,我想这其中也有人不会介意再划分出一个第四或者第五世界来。我就是拥有这样想法的人,因为我发现我无法融入他们的谈话,也不想融入,我在这样的 环境里除了有这样的主张以外,就是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个简单的意思:“我不想理你们,你们也不要理我”。

  在这些人当中,阿Z是和我交往最多的人。此人姓Z名Z,东北人士,籍贯锦州。用柬埔寨华侨的命名规则来说,忽略姓氏冠以“阿”字,故名“阿Z”。从相 貌上来看他正是标准“身高八尺”的东北大汉,其可以加到他身上的形容词还可以有“方海阔口,通贯鼻梁、大耳朝怀”等等。所以在一派由低矮蹉跎的南方人组成 的人群之中,他的形象算得上玉树凌风,算得上给工厂拔份的。通过他,我有机会了解一个东北人,了解一个赵本山小沈阳之外的东北青年。

  总的来说,他是那种热情的人,喜欢和别人打成一片。我觉得这是东北人性格之中比较突出的特点,他们善于并乐于交际,因为这样更容易形成和扩大自己的朋 友圈。他们不像上海人和北京人那样高傲和排外(至少表面上给人这种感觉),他们可以以一个最平民的姿态进入到别人的视野,表示出热情,传达“你好我好大家 好”的信息。因此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熟识并获得别人的认知。阿Z代给我的另一个感觉是直率,和上海人的计较、北京人喜欢耍心眼儿相比,东北人更喜欢直 接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乐于接受这种表达方式。他们喜欢在别人面前发表夸张的言论,就像赵本山的小品里所表现的那样,但我发现这种大大咧 咧往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换一个角度考虑你就会发现,这是一种掩饰,以便更好的接近别人,当然更多的时候这个行为方式已经成为了条件反射,无论你觉得多么 做作,但他们已习惯成自然意识不到了。

  其实上述分析都无碍于与一个东北人成为朋友。他们外向的性格特征并不能说明人品好坏,但这更容易为彼此了解创造一个相对轻松的氛围。以我的性格来说, 我并不容易轻易和某人成为朋友,但表面来讲我会尽可能的平和,这让人看来我并不难接近,但并不容易相处,我尽可能地倾听意见而尽可能不发表意见。所以对于 一个喜欢自来熟的人来说,我会让他们觉得有些城府。(这个分析真有意思,我得意思是说,啊哈,我们都错了!)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什么人,除非我对 他感兴趣。而我之所以在这里长篇大论写一些关于阿Z的评述,原因也是我通过他了解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个开始也是平淡无奇的,因为打工的人群里,阿Z和所 有人都显得很熟,我和所有人都显得很容易相处,而他又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我身高比肩的年轻人,无论我戴眼镜而他不戴眼镜,无论他是否明显比我显得健壮,无论 我的发型和他的发型有多么的不同,在那些越南人泰国人柬埔寨人温州人潮州人浙江人广东人甚至非洲人眼里,我俩就是一对儿好兄弟。当然,比起其他留学生,我 们俩在同一个车间工作,可以经常见面,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聊天。

  我忘记了我们到底从哪天开始谈话,但是后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我们成了工厂里所有人眼里的亲兄弟好朋友。这是有趣的地方,也是荒谬之所在。我要用一句 离异夫妻常说的话来为自己澄清:“事实上,我们还并不了解对方。”我对他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有女朋友,也是家乡人儿,并且不久就会结婚了。他们初中就 相互认识,并一起结伴来到巴黎。同甘共苦到了今天。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些细枝末节,但并没有写出来的必要。因为无论是否写出,都无法增加了解的深入程 度。我只能从外貌以及外貌能延伸到的部分进行描述,但幸好,我还看出一些表层以外的东西。

  阿Z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但这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虚弱。他虽然有不错的外表,但在法国立足对于他来说并不容易——他的女友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客观上给 了他很大的帮助;而他的外语和其他方面能力并不出众,但在我看来,他有些过于依赖他的女友,这种依赖是正常的,但也因此他缺乏一种独立的精神,在某些时候 他会表现地不那么大胆。

  起初我总有这样一种担心,我能够想象到别人看到这篇文章后的感受。但后来还是写了出来,我有这样的想法,不怕也不应该怕别人怎么想。我对自己的记忆力保持着始终如一的无信心,我需要文字帮我重新建立那些印象,包括我的朋友们。

(注:这篇文章还没有完成,因为在写作过程中我不断受到其他想法的干扰。我会一点点写下去,直到我满意为止。)

_____先写一些其他的话_____
听《Desperado》,觉得所谓金属柔情应该如此。应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一个孩子在河边跳着前行,直到水的尽头,他回头望去,然后开始慢慢步行——情感从转头那一刻便散发开来。

_____摘抄_____
来自严歌苓《拖鞋大队》,对一个打胎后的女孩的描述:

大家便找着借口来到李淡云床前,觉得再也不能和她平起平坐,人家已经是超越了巨大羞耻,经过巨大流血牺牲,永别了女孩时代的人了。

_____关于寒冷的一个描述_____
对于一个流浪汉,季节的变化就在一夜,能扛过去今晚就是春天,否则就是冬天。

_________091111 / 再摘抄一则_________

卡尔维诺《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

  作家的作品必须包含多种节奏,包括武尔坎的和墨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