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又在跟我卖弄。他总是做一些不让人痛快的事情,并为此暗自欣喜。因为他总喜欢发表一些他的感受强加于别人,不幸的是这些小伎俩早被我的法眼看穿啦。但这并不能让老王甘心,于是他时常放出一些狠话。
比如今天,老王说:“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我问:“是什么呢?”他打出这样一行字:“你对我来说就是‘薛定谔的猫’。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呢?”我老劳累了一天了,回到家后打开电脑却听到老王这样一个四六不着的观点,而他表述完这个观点就下线回家了。于是天地悠悠之间就独剩了我在此间空座,我没有一点头绪,却无端生了无限的好奇。
我面临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何为“薛定谔的猫”;另一个就是为什么老王这样形容我和他的关系。我既然不知道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对我自然是一篇茫然。 对此老王给我的唯一提示就是:“薛定谔是个搞物理的,其他你自己查查吧。”就这样,整个晚上我都在思考这个迷题,与此同时我有些记恨老王,我物理本就学的 不好,更气人的是他的物理也不比我好到那里,用一道物理范畴的问题不是明摆着要我难堪么!好吧,查查就查查。于是我得到了下面的补充提示:
“薛定谔的猫”是奥地利物理学家埃尔温·薛定谔试图证明量子力学在宏观条件下的不完备性而提出的一个思想实验。实验内容如下:
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 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根据 量子力学,未进行观察时,这个原子核处于已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态,但是,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把盒子打开,实验者只能看到“衰变的原子核和死猫”或者“未衰变 的原子核和活猫”两种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系统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处于两种不同状态的叠加态而成为其中的一种?在打开盒子观察以前,这只猫是死了还是活着抑或半死半活?这个实验的原意是想说明,如果不能对波函数塌缩以及对这只猫所处的状态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量子力学本身是不完备的。
这个思想实验的意义是,将量子理论从微观领域带到了宏观领域,而导出和一般常识相冲突的结果。根据哥本哈根学派的解释,当观察者未打开盒子之前,猫处 于一种“半死半活”的状态,该状态可以用一个波函数来描述,而波函数可由薛定谔方程解出。一旦观察者打开盒子观察,波函数会坍塌(Collapse),猫 呈现在观察者面前的只会是“生”或“死”的状态之一。这导致了对世界客观性和人意识的作用的讨论。
经过一番思考,我发现对于薛定谔的猫的假设实际上是一个质疑。我能理解范畴里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对于一种科学方法的可执行性和这种方法论建立的根本立足 点的一个质疑。这种质疑将提出观点的人置于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同时对这种方法导致结果的可行性提出怀疑。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物理学范畴所能解决的,或 者说目前的观察能力无法通过实验来驳倒这个假定。我明白老王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因为这个问题中间存在这一种逻辑关系、一种假设甚至一个悖论。这种无 法导出结果的循环令老王沉迷其中,让他觉得很有趣。说到这个我所分析的老王的动机,是因为我要说明一个我和他的不同之处,简单来说就是:我对此并不那么感 兴趣。如果感兴趣我仅仅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科幻小说的题材——要不到后来薛定谔的科研兴趣都转向了生命科学领域,足见这个假设有着哲学意义。而老王则对 其中的逻辑关系乐而忘返。
这种情况就如同我们对于王小波作品的见解不同。拿《白银时代》来说,老王曾对王小波书中对“因为热寂的作用未来世界将是银白的”的观点很感兴趣,因为 “热寂”这个艰涩的物理概念所造成的现实与未来之间结果假设的张力让老王沉迷于。而对于我来说,我更直接地陶醉于王小波所描写的未来世界,并不太在意未来 是如何实现的。这就是说我们虽然都喜欢王小波,但欣赏的角度并不相同,王小波的清晰或复杂的逻辑和叙述令老王不能自拔;而我则更倾向王小波所描述出来的所 谓诗意的世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或者说是固执的金牛座和洒脱的射手座的不同。
接下来我开始思考何以谓之“你对我来说就是薛定谔的猫”。从这个句子来分析,简单断句就可以看出来我是那只被假设的猫,而老王就是等待观察我的结果的 人。所以我和老王之间的关系如果按照上述分析,那么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我和老王相互隔绝,老王期待着我的某些结果,而我的结果只能被他假设而并不可以观 察,更加糟糕的是,即使我们破除了隔绝,他所看到的结果也并不能被确认为所谓“正确”的结果。因为他的假设本来就不确定。
想到上面的分析,其实有些令我感到失望。因为这说明了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的结果假设上很悲观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按照薛定谔猫的假设,猫的结果 只有两种“生”或者“死”,这也就导致了猫在假设中所存在的一种“生死叠加”状态的奇怪推论。但对于我结果决不仅仅是这两种,如过老王期待我的结果之中只 有这一刀两断的极端选择的话,那我可太可怜了,否则就是老王本来的假设就是很悲观的。第二个问题是老王对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判断有问题,因为我们并没有隔 绝,并不如假设之中所说的那样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环境之中。我们是否形成联系完全可以主动地把握,所以老王有这样一种感觉,至少可以从侧面说明一点,那就是 (他感觉)我们之间最近缺乏沟通了,嘿老王,我没说错吧!第三点就是他忽略了我得主观能动性,因为在实验之中,猫是作为一个无行为能里的生物个体而存在 的,猫的死活受到一种不稳定的放射性元素的牵连,所以真正可怜的是猫而不是我。但我能够感觉到老王所说的感觉是在于一个假设的不确定性,就是说我们无法预 知猫的死活,而对于老王而言,则是他无法对我的行为结果作出预测。或者是我的结果并不能让老王达到满意,达到他理想之中我应该存在的状态。
老王的这个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向来喜欢给别人的未来作一个设想。他对于这种事情的喜好让我觉得如果是在过去,他肯定是个很敬业的算命先生。但 不幸的是他生在现在,而他的预测对象之中又有我这么一个令他捉摸不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