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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狐狸 [2015年12月7日]

狐狸

狐狸于2015年12月5日晚8点离我们而去。

狐狸是2002年2月被我老婆从家附近的草地上捡到,那时它还是毛茸茸的一个小白狗,刚出生不久,它的叫声引起了我老婆的注意。我老婆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是被遗弃后就把它装到了背包里带到了学校。晚上带回家后还要跟他的父母解释,说狐狸确实不是她花钱买的。就这样,狐狸成为了家庭的一员。

回家后给狐狸梳洗一新,发现是一只小公狗,全身雪白,小耳朵,像京巴,但嘴有些往外凸,像一只小狐狸,于是就给他起名叫狐狸。当时判断狐狸应该最多也就两个月大,洗干净后白白的一团,很可爱。

刚养了没几天,狐狸就得了重病。又拉又吐,全身毛几乎掉光。后来我们怀疑可能是得了狗瘟。经过我丈母娘耐心的救治,狐狸终于从这种几乎能致命的疾病中挺了过来,但病好后精神受了一些影响,家里除了我老婆和丈母娘,跟其他人都会狂叫,不知道为什么就发脾气。但只要你一给拿吃的,马上就摇尾巴。由此我们得出一个结论,狐狸不是条能看家的狗。

于是狐狸就这样在我们家生活了十几年。其中经历了我们出国留学、回国工作、结婚生子。

狐狸虽然不太聪明,但他和我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用我老丈人的话说,“狐狸是条仁义的狗”。为了去国外看我们,老丈人和丈母娘把狐狸寄养在我父母那里,结果狐狸不吃不喝,得了抑郁症,吓得我妈抱去狗医院打针。后来再见,瘦了两圈。不过幸好没有给他送到宠物医院寄养,要不就真抑郁症了。

每次我们出门回来,狐狸总是跑到门口迎接我们,看到我们回来,汪汪叫、摇尾巴。总之狐狸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尤其是在宝宝出生后,狐狸成了青青最喜欢的玩具。虽然我们出于安全,禁止他与宝宝接触,仍然阻止不了青青对他的喜爱。青青会偷偷地走到桌边,低下头跟狐狸对视。还把自己的玩具丢给狐狸,希望狐狸能够注意他。

但这时的狐狸已经十多岁了,他已经是一条老狗了。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他已经不再跟所有人狂叫。以前我用吸尘器吸地的时候,他总要围着我叫个不停,但最近的一年,他已经学会找个噪音小的地方躲起来趴着。他也不会过多的注意青青。甚至躲着青青。但同时,我们想,他一定也感觉到了因为宝宝的降生,家里人不能再有足够的经理照顾他了。狐狸表示理解的方式就是不再大叫,而是在他想获得你关注的时候跑到你的面前,低声鸣叫。

在这个家里狐狸和我丈母娘关系最好。因为她几乎无微不至地照顾鼓励,吃饭、洗澡、梳毛,陪狐狸去打针。其次是我老婆。作为后来融入家庭的我一直以来都必须给狐狸带上够绳后才能遛他,因为他是不大听我话的。除非是我老婆跟着,看到有车,她大喊一声:“狐狸,别动!”我再跑过去把狐狸抱起来。

狐狸的离去有些突然,在去世前两天狐狸开始呕吐,第一天的时候我们发现在地上吐了两滩。以前狐狸也吐过几次,但吐完了缓一阵还能恢复,我们也会给他喂一些药。这次也许是年纪真的大了,加上之前打疫苗的时候兽医就说他的心脏有杂音。也许是吐的脱水,导致了心脏的病发。

离世的前一天,狐狸吐了很多,几乎整夜一直在呕吐。我们把屋子铺满了报纸,晚上听到像人呕吐时发出的那种声音。停止呕吐的时候,狐狸的脑袋会贴着地面,后腿支撑着屁股,以这个奇怪而又难受地姿势静止好久。终于熬过了一夜,也是因为过于虚弱疲惫,终于躺在了地上。傍晚的时候狐狸爬到了家里最角落的厕所里。几乎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

我们听说过猫狗在临终之前都会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呆着,看到狐狸这样,我们不能不想到,也许狐狸真的要走了。

我快八点到家的时候,老婆就跟我说狐狸可能不成了。我跑到厕所看到了刚才描述的样子。狐狸的毛色发灰,一点力气也没有,仰着脑袋慢慢喘息。丈母娘找来一块布给狐狸垫着,这样他可能呼吸更顺畅一些。前两天丈母娘要给他喂药的时候,他疼得要咬人,不让人碰他,而现在,他躺在那里没有了丝毫的气力。

大概十几分钟后,晚上八点,狐狸在发出一阵叫声和抽搐后停止了呼吸。走的时候眼睛还没有闭上。老婆和丈母娘一边哭一边给狐狸收拾尸体。把他用一块布裹好装进一个纸箱。

第二天一早,狐狸被埋葬在离家不远的郊野公园里,他的好朋友闹闹也葬在这里。天气好的时候还有很多小狗会来这里玩耍。狐狸是不孤单的。

后来,丈母娘说:“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狐狸跑到我旁边,用爪子拍打我的膝盖。狐狸几乎有两三年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了,当时我还有些奇怪,但现在想想,可能是狐狸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