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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08 搬家一 [星期三 北京 多云]

近10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到今天我又一次搬家,落户京西的石景山区。以我的肉身再次证实了生命的奔波和北京幅员之巨大。

这样的结果之一就是很难说清我是哪里人。我回归了三大哲学命题之一的本初:我来自哪里。以前可以笼统的说我是北京人。但如果追根朔源,还要补充一句:我爹地的老家是山东平原县。而要说起我爹地的一生,就更加奔波。他虽然是个山东人,但很小就去了东北,后来又跟他的爹地,也就是我的爷爷来到了北京。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小就生于北京,虽然祖籍是山东却也不能说自己是山东人。而北京又因其巨大令人难以以地域描述某人,因为别人问起总要加问一句:你是北京哪里的?

我记得最早的时候爷爷奶奶家在军博后的晾果厂大院,算来是海淀区,但后来几经搬迁到我上学的时候都是在崇文区。那时候我家住在崇文门外的东打么场胡同70号,也就是现在新世界的后身儿。那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胡同,我记得很清楚胡同口有一个厕所,晚上要是憋不住了还得穿上衣服冒黑走个二百多米去那个厕所方便,那时候夜晚黑得不可思议,天上的星星却也明亮的不可思议。

后来因为拆迁我家一下子搬到了北京正南的和义南苑一带。据说拆迁的原因是香港某李姓富商看中了我家身后的那片地儿,要盖个叫新世界的大楼。为此还有很多老头老太到市政府门口去静坐。但那个时候我们的政府就和现在一样了,你要静坐也可以,你有意见也可以,但比起法院的传票和武警铁一般的表情,大家还是忍气吞声的搬到了所谓“五类地区”的城南。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回家路上途径的一片旷野。处于少年青春期懵懂的我多少次看着那照在大片麦田上的夕阳的时候,心潮澎湃不已,觉得最为美妙的事莫过于在这阳光之下手淫一次,那简直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画面。每想到此我万念俱灰。

后来我又在北京的北城上了四年大学,从家到学校要纵穿整个北京城,但直到结婚我还是一个南苑人。南苑,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再几百年前也算是皇家禁地,皇帝在秋后都会携家带眷到这里围猎,并问他的孩子们谁猎到的最多。而那个听从了大臣教诲的两手空空的皇子就会大言不惭地说:“非不猎也,实不忍也”。这话把老皇帝感动坏了,吾儿真仁德也!

待续。